2012年8月30日

我才不會告訴你。

 

 

一直以來在網上看到hide的<beauty & stupid>的評語都是好渣好雞掰……

歌詞很賤,唱出來的感覺更賤(汗)

……好吧hide那把嘰嘰歪歪的唱腔聽起來有些放蕩三八,很合乎這曲子的意味。

 

不過Z想為這首歌提出另一個切入角度。因為Z一直認為,這是一首口是心非的歌。

表面看來歌詞在說一個老是遊戲人生玩419的浪蕩子,

但實際上,Z認為這是一個因為太過認真而不敢承認去愛的人。

 

(以下全為個人的腦補觀感,不喜勿插)

讓我們來分析歌詞,前面一段是描述床上運動的細節:

気絶する様な 行為の中
気持ち売る様じゃ 恋も泡
腰を振る数 数えても
とても本気にゃなれない Ai ai
あなた好みの Sixty-nine
いやよやめては OKサイン
もしも愛なら 紛い物で
栗の花咲きゃ Bye bye bye bye
You make me love love
I give you my gun gun
名前知らない2人のままなら
分かり合えちゃったのにね
I just wanna make love
だけど I dont wanna fall in love

乍看來就是個衰人;;;

之後他還嘲笑戀愛,嘲笑墜入戀愛的人不知所謂:

気絶する様な 恋の中
気持ちメチャクチャ ハートバラバラ
惚れたはれたで 勝負乗れば
いともたやすく 愚かな奴隷よ

但令Z感到歌詞主人公是言不由衷,卻是在曲中不斷重複的一句

Baby love you, Love you like an animal/ Baby love me, Yeah! I wanna be your dog.

這讓人開始玩味……如果不過是一夕風流的419,又怎會扯上要成為你的狗這種SM情節啊!而且還要

I kiss on your Knees, Let me do what you want
君のオモチャにさせて

SM的大前提是信任,有那種人會要求419對象把自己當狗當玩具呢(ドM除外)。所以,Z感覺這個對象並不是一個隨處能入眼的陌生人,

雖然只有炮友或者SP的肉體關係,但對主人公而言他是特別的:

あれやこれやと こんがらがっちゃうの
いつのまにやら そんななっちゃうの
白い谷間で 微睡んでいれば
胸の何処かが ズキズキ Shakin shakin

可是在主人公心中抗拒承認自己愛上:

かなりCoolに 気取ってても
やっぱりシュールな 心模様
避けて通れぬ 甘いワナに
みごとはまって Ah ah ah

ウソ八百 並べてみてもね
バケの皮 剥がされちゃうよね
惚れちゃったら 負けちゃってるよね
マジだったら No no no no

所以上面提過的[いともたやすく 愚かな奴隷よ ]在嘲笑別人之外同時也是自嘲。

矛盾之間,主人公選擇欺騙自己,在曲中重覆出現:

I just wanna make love
だけど I dont wanna fall in love

到這裡思路就清晰起來。主人公不願承認愛上炮友/419對象,但又不能自持地發生肉體關係,

這不就是所謂的"口嫌體直正"嘛!!!

 

主人公不能讓他傾倒的對象知悉,因為死要面子[惚れちゃったら 負けちゃってるよね ]

可是肉體是誠實的,不由得就想要拜倒在對方的裙子(褲子?)之下,

為了掩飾這種心情,所以提出SM玩法:

Youre beauty queen of love
Im stupid slave of love
I kiss on your Knees, Let me do what you want
君のオモチャにさせて

這就能解釋明白當中的背反性了。主人公建立虛假的SM關係,通過成為對方的奴隸,假裝自己被對方所擁有。

同時他又能說服自己"這只是個遊戲"、"自己並沒有戀愛"。……好吧其實主人公還頗M。

 

因為心中某處,他很清楚自己是個自欺欺人的 Stup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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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還原出來的,是與歌詞表面完全相反的意義。一百個人有一百種目光,或許其他人不會有同樣看法……不過在Z心中,這首歌應該如此剖析才對。

Z寫同人時,很多時候都以這種腦內矛盾作為HIDE的形象。HIDE的M是隱忍的,自虐的,無法放過自己,也無法掙扎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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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8月29日

(小說)《KIDLAND》 ch 1.4

 

 

● Z家的食桌主軸小說。與現實人物、事件無關。

○ 普通歡樂向,腐內容有(?)。

● 請確定沒有問題再點開

 

 

1.4(3/9修改完畢)

 

在超市採購時原本已預算留小樹一起吃晚飯,買了三人份量的絞肉。幸而包裝的歐巴桑被孩子的笑容燦得七顛八倒下,加送了不少附贈品,做四人份量的漢堡扒足夠有餘。

 

「hide,我的那份要加起司!」圍上餐巾手持刀叉(兒童專用)的小秀坐在自己的座席上,對自己的餐點提出要求。

「好、好。」

「還要蕃茄醬!」

「好、好。」

「要畫成貓咪的樣子!」

這小子會不會太過得寸進尺了?「……好啦你等著。小樹,你的那份要不要加蕃茄醬?」

「……也可以給我畫成貓咪的樣子嗎?」小樹最喜歡貓咪了。

hide回他一笑。「當然可以。」

「我的也可以畫貓咪嗎?」yoshiki也順道要求。

「……沒問題。」這位先生你明明是大人吧。

 

hide家的晚餐和平常yoshiki家的晚餐大不相同。這是理所當然的。yoshiki經常在公司加班至半夜,尾班電車與深夜計程車是他的常伴良朋。自己不是回家前在通宵營業的家庭餐廳解決晚飯,就是到便利店買點東西把肚子填飽,對yoshiki而言,這時候食物只是燃料,當然他也享受精緻的美食,可是在夜半三更總不能要求太多。回到家裡小樹經已睡下,yoshikii會在房門下遠遠望著小樹的睡臉,生怕驚動孩子的安眠。餐桌上擱著保姆留下的紙條,報告小樹今天吃了什麼。yoshiki咀嚼著冷冷的便利店飯團,父子二人在同一餐桌上用餐,只是在不同的時段裡而已。

而在hide家中,晚餐是熱鬧的代名詞。小秀是個好爭辯的孩子,懵懂的小腦袋飛快運轉說出自己的意見,童言童語讓大人忍俊不禁。當他繪影繪聲地形容幼稚園園長的恐怖時,一直謹守餐桌禮儀的小樹也忍不住咯咯的笑起來。

yoshiki幾乎不能想起上次和兒子共進晚飯的時間,也想不起兒子何曾在吃飯時笑得歡天喜地。若說心裡完全不難過是騙人的,但也慶幸小樹在hide家的餐桌上找到,yoshiki一直以來無法給予的,快樂。

 

晚飯過後,孩子們到隔壁起居室收拾下午玩過的玩具。yoshiki看著hide收拾碗盤往流理台上放。「今天幸好有你的幫忙,」yoshiki在嘩啦嘩啦的背景水聲中說,「我們父子都給你添麻煩了。」

果然是父子,想法說話如出一轍。hide笑了。「那兒的話,你也別再繼續道歉道謝,要謝就來幫個忙。」

hide把一條乾淨的白毛巾遞給yoshiki,在yoshiki不明所以時把一隻過水完畢的濕盤子遞過去。於是,yoshiki這個生平未曾做過家務活的男人,在不知不覺間開始擦起碗盤來。

 

「小樹是個可人兒,照顧他一點也不麻煩。倒是,」hide頓了頓。hide並非八卦愛好者,也遲疑過應否涉足別人的家務事。但親眼目睹今天的情況後,他想這對父子需要一個突破口,需要他人稍稍幫他倆一把。「若這孩子一再失望,只會令你們之間的距離愈拉愈遠。」

yoshiki臉紅起來,他沒料到hide的直言不諱。他抿著唇苦思了一會兒,最後決定說:「或者對你而言是藉口吧,可是對於單親家庭來說工作和家庭是兩不相讓的對立局面呢。」

hide沈默地關上水喉,抖了抖手上的水氣。hide當然明白,他也是獨自照料小孩的單親家庭,幸而他的工作室就在家中照顧起來方便多了。然而在這幾年間,也曾發生過幾次忘掉餵孩子的烏龍事。故此他只能清心直說:「你知道的,小樹需要的你的愛。盡量抽出時間陪伴關心小樹吧,別讓他帶著寂寞的記憶成長。」

「你真是個理想的父親。」yoshiki微笑,帶著淡淡的苦澀。伸出右手,指腹掠過hide臉頰與頸部交界處,動作自然得令hide不勝防備。「我想,如果小樹的父親是你,他會更幸福的。」

「可是小樹需要的是你。他最喜歡的人也是你。」hide心虛地說。「而且我並沒有……你說的那麼好。」

「或許你並不在意,但我仍要為你在剛才推我一把道謝。」yoshiki不知為何覺得能對hide敞開心胸。「或許你會覺得奇怪,但我直到剛才,才發現我完全不明白我的兒子。」

在hide看來卻是得相反的結論。不,其實yoshiki和小樹無論內外都完全一模一樣,可是他們都一樣當局者迷,才會覺得對方難以理解。不過hide並不打算說破,至少現在不會。「反正你們還有著漫長時間去相處,慢慢再來發掘就好。」

「你說得對,我會試試看的。」yoshiki一面認真的點頭。「不過可否別叫我林先生?請直接叫我yoshiki。反正我們兒子是好朋友,以後還需要互相關照呢。」

「也對,那麼你也直接叫我hide吧。」hide頷首。「以後請你多多拍教了。」

 

這時小樹和小秀出現,報告已把玩具收拾完畢。夜已漸深,yoshiki帶著依依不捨的小樹從hide家告辭。

 

真是個特別的人。hide倚在門框目送他們離開時想。在見面以前,hide以為將會看見一個不負責任的爛人;但親眼見過yoshiki,和他交談過後就會不知不覺對他改觀。他和小樹有著同樣的寂寞,同樣有著叫人無法棄之不顧的氣質。所以hide才沒法真的對他生氣。……對了,說不定可以當成下次用角色。這樣發展或許會很有趣。

要說工作狂,這邊的也不遑多讓呢。

 

銀碳灰色的benz在晚間公路上平穩地奔馳。能完美地兼顧速度與安全是yoshiki選擇它的最大原因。yoshiki問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兒子:「你喜歡的人是那個,對嗎?」

小樹的面龐嚓地變得蒼白。忐忑不安地瞄觀察父親的神情,可是yoshiki正專心地駕駛往前直看著,看不出所以然。「爸爸……」

「我明白的,那孩子的確長得很可愛,和他父親一模一樣。」在紅燈前車子停下,yoshiki轉頭俯向小樹,毫不意外地看到兒子的面頰已擦上緋紅。「不過跟hide說話時你也害羞了呢,這是什麼回事?」

「因為……因為hide和小秀長得太相似了。」小樹靦腆地把玩著耳旁的頭髮,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少男?)。

yoshiki為早熟的兒子哂笑。「那麼,我想我們的目標不一樣,不過利害一致呢。」

「咦?」小樹望向父親,不明所以。

「如果家裡多添個媽媽,小樹你不會介意吧?」yoshiki的目光對上小樹的,然後二人心領神會地互視而笑。

 

這是這對父子第一次感到心靈相通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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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預告:【單親家庭的難處】

 

ZEN@2012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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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8月28日

意大利電影週 Cine Italiano!

 

http://www.cine-italiano.hk/chi/index.php

 

訂飛筆記:

忽然老竇便宜仔 Easy!
2011威尼斯影展最佳意大利電影獎
導演:法蘭西斯高般尼 意大利 2011 彩色 95分鐘 中文字幕
22/9/2012 (六)  15:00
The Grand Cinema

愛, 多一天 One Day More
2011意大利都靈電影節
導演:馬西莫凡尼亞 意大利 2011 彩色 111分鐘 中文字幕
26/9/2012 (三)  21:30
The Grand Cine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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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8月27日

(小說)《KIDLAND》 ch 1.3

 

● Z家的食桌主軸小說。與現實人物、事件無關。

○ 普通歡樂向,腐內容有(?)。

● 請確定沒有問題再點開

 

 

1.3(2/9修改完畢)

 

起居室內。

小樹從繪本中抬頭看見父親到來,大眼睛中揉合的複雜色彩並未逃過hide的雙眼。彷彿做錯事被抓包般訕訕地再次把頭垂下,良久終於怯生生的吐出一句:「爸爸。」

 

yoshiki和小樹這對父子的相處向來如此。

為什麼這孩子對自己總是誠惶誠恐呢。yoshiki曾經為此不解,但瞬即便已遺忘──就如他絕大部分與工作無關的事宜。對這孩子他有著太多的疏忽,yoshiki亦為此而感到內疚,他曾經嘗試改變爆肝的生活方式,嘗試早些下班多花時間關心小樹。但是社會對於單親家庭並不友善,工作排山倒海而來才不管你的家庭負擔;而他自己……有種說法工作狂是種病,達到目標的成功感令大腦釋放令人感覺愉悅的多巴胺,於是患者不斷追求更大的成功換取更大的快樂,循環不息有如上癮一般。如果說yoshiki是這種病的患者他也認了。

完美主義是他人生的最佳註腳。而工作狂本性在他的生活中設有最優先權限,一旦專心致志就顧慮不了其他一切。照顧孩子的責任不是丟給幼稚園,就是丟給保母。

也因為如此, yoshiki和小樹的相處總帶點生外,有些疏離。yoshiki愛他的兒子,但很氣餒地發現無法與這個和他擁有相同長相的小人兒溝通。

 

其實歸根究底,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們沒有足夠相處時間,讓他們認識對方。這裡說的認識並不是指外表的薄薄一層,而是更深入的理解,由一起共處的時間所建立的羈絆。

小樹為著父親不能陪伴感到寂寞,惶恐不被父親所愛,害怕因為自己不夠好才令父親退避三舍;所以一直忍耐裝作乖巧懂事,殊不知反令父親誤會兒子不需要他。yoshiki則認為小樹討厭冷落自己的父親,畢竟將心比己也覺得自己的行為難以稱善。yoshiki或許能為小樹提供優渥的物質生活,但他不明白小樹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於是父子之間誤會日積月累。

他們有著太多顧慮,害怕被對方討厭;過於抑壓,過於小心翼翼,卻反而令他們相行漸遠。

 

而這個情況,終於在今天開始改變。

 

hide似是看不過眼這對沈默無言像是被石化了的父子,他伸手搭上yoshiki的肩頭,以只有對方聽得見的聲音在耳旁輕聲說:「這種時候大人有責任先踏出一步。你不是他的父親嗎?」

yoshiki聞言一愣,剎那間以為他和小樹之間的矛盾全被hide看透了,下一秒才想到這不可能。

hide拍拍他的肩膀算是鼓勵。去吧,你的孩子需要你。

身後的紅髮男人會如何看待我們這對父子呢。他知道在旁人看來他們的相處有多彆扭,yoshiki無奈地微笑,除卻外貌以外他倆並不像父子。不過, hide說的或許是條好建議,若要使二人關係破冰,自己必須先主動伸手。

yoshiki在兒子面前蹲下,在小樹感到身前的影子之前,大手放在兒子的柔軟金髮上揉搓著。

 

一個簡單而在他倆間鮮少出現的動作。

 

小樹情不自禁地抬起頭,滿臉驚訝而不可思議。他沒預料父親的觸摸,也沒料到掌心的溫暖傳來的感覺相當良好──舒服得讓他有點想哭,有點想笑。

yoshiki就如撫摸一隻小貓般,手背掃過孩子柔軟的面頰,最後點在小樹的鼻頭。「我來遲了呢。」

「不要緊,」小樹搖搖頭,「今天我和小秀整個下午在一起,玩得很開心呢。」

yoshiki內心百感交集。這才發現原來一直以來都是小樹包容著自己的任性。包容他沒有盡父親的責任。這孩子才四歲而己。他因滿懷愧疚垂下視線,換來孩子的不明所以。

「爸爸……?」小樹害怕是否得罪父親了,慌怯的想往後縮。

「沒事。」yoshiki繞過小樹的肩膊把孩子往自己懷裡拉,金髮與金髮互相交纏。「久等了呢,小樹。」在各個層面上的意味。

讓我們重頭來過,這次我會努力成為真正的父親。或許一時三刻無法建構親密感,或者仍會覺得無法互相理解,但是他們總得給對方一次機會,因為他們是父子不是嗎?

 

hide見狀招手讓小秀到房間外,留些空間讓他們倆父子交流。小秀牽上hide的手,抬頭問:「小樹和小樹爸爸會和好的,對嗎?」

「我想會的。畢竟他們是父子不是嗎?」hide朝小秀眨了眨眼。

「我想小樹爸爸應該對小樹道歉,他把小樹留在學校裡不管。」小秀仍單純地認為是忘了接放學。

「沒錯,只要他道歉,我想小樹就會原諒他的爸爸。」hide回答。「父子總會和好的。即使在任何時間重新開始也為時未晚。」

 

小樹父子在起居室密密私語一陣後,yoshiki牽著小樹出現,兩人看起來春風滿面,一切盡在不言中──你們是破鏡重圓的情侶嗎?!hide在心中吐糟。但是看見小樹臉上的陰霾已經一掃而空,比起不合乎年齡的矜持謹慎,這副喜孜孜的孩子氣模樣和他相稱多了。

 

「抱歉打擾多時,多謝你們對我家孩子的照顧,下回我們再來致謝……」

「不用客氣,舉手之勞而已。」hide擺擺手。「對了,晚飯已經做好了,你們就吃了再走吧。」

「那怎麼好意思……」一陣雷響似的腹嗚算好時機般同時響起,yoshiki窘困地別過頭去。今天在工作模式下把午餐也忘了,離開公司後就直奔松本家,一直沒機會進食。在初次見面的人面前出洋相,令死愛面子的yoshiki一整個尷尬……

hide反倒是不在意似地噗嗤一笑,俯身問兩個孩子:「小樹小秀你們肚子餓了吧?要不要一起吃飯?」

yoshiki望向小樹,後者一面渴望讓他不好再推辭。「那就麻煩你了。」

「別介意只是家常小菜就好。」hide轉身領他們到飯桌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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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字數是我的Middle name(才不是)

原本打算三章完結,但看來在下章才能把Chapter 1完成。

 

ZEN@2012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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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8月26日

WTF與OMG

 

24/8:

[WTF]為什麼我看了這麼多錘基同人文,結果卻夢見TONY STARK~~!!![/WTF]

25/8:

[OMG]啊呀呀為什麼我終於夢到THOR和LOKI,我竟只顧盯著THOR的胸肌看忘記看萌萌LOKI~~!![/O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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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8月25日

(小說)《KIDLAND》 ch 1.2

 

● Z家的食桌主軸小說。與現實人物、事件無關。

○ 普通歡樂向,腐內容有(?)。

● 請確定沒有問題再點開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其實老早就寫好了但不知為何一直放置play……

前文提要:ch 1.0 ch 1.1(1/9修改完成)

 

 

1.2(1/9修改完成)

 

當yoshiki發現自己把接兒子這回事完全拋諸腦後時,經已是日暮西山時分。

 

因為工作太忙分身乏術,實在沒辦法抽時間參加兒子幼稚園的家長參觀日,唯有只請下午假接兒子放學……他原本是如此打算的。只是這位父親有個無可救藥的毛病:只要一開始工作就會轉換成廢寢忘餐的工作狂人模式,無論生理需要或家庭都忘得一乾二淨。

原先只打算把手上的工作在某個頁節告一段落。真的。可惜事與願違,直至天邊泛上燈紅的晚霞時,男人從工作桌上抬頭,才驀然驚覺自己其實有個兒子要讓他去接。

 

yoshiki立即匆匆忙忙撥電話連絡幼稚園,從留校老師口中得知兒子被同班孩子的家長接走代為照顧,道謝後又急忙撥通小樹的手提電話。直至手機傳來兒子清脆童音,yoshiki方放心下來。「小樹,我聽老師說了,你現在待在同學家裡嗎?」

「嗯……我在小秀的家……」小樹怯怯地說。

yoshiki嘆口氣,為著他和兒子之間的無法理解。「小樹,爸爸沒有生氣。我現在就過來接你,你先告訴我地址好嗎?」

在電話的另一端,hide注意到小樹的不安,向小樹示意接過電話後說:「是林先生嗎?我是小樹同學的家長,敝姓松本。」

yoshiki沒想到電話中換了人有些吃驚,但仍不忘禮數地說:「我是林,你好今天真的為你添麻煩了。多謝你看管我家小樹。」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現在我打算來接小樹,請問現在方便打擾嗎?」

「當然可以了。」hide對這個父親感到氣憤,但礙於小樹就在面前把這股怒氣壓下去。畢竟如心理學家所言,在孩子前批評他的家長會令小孩自尊受創。雖然自己也不是什麼模範父親,以前工作忙碌時也曾忘了喂兒子。可是這個人聽起來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令人感覺真不負責任!

hide並不知道,處變不驚的淡定態度,是由於yoshiki長期從事銷售工作面對客人的職業習慣所致。他在後來好一段時間後才理解。

 

掛線後hide把手機還給小樹:「爸爸來接你了,實在太好了。」這個孩子需要鼓勵,他想。

小樹聞言立即滿臉通紅,接過手機:「對不起父親和我都為你添麻煩了。」

小樹這孩子怎能這麼惹人憐愛!hide不禁讚嘆。可是這樣的乖巧有禮其實並不乎合小樹的年齡。這個年紀的小孩,應該更……就像在起居室內正興高采烈地玩遊戲機的小秀般,更加無憂無慮才對。一時間hide不知道應羨慕小樹的家教好,還是婉惜小樹無疑超越年齡的成熟。

hide蹲下對上小樹的視線:「並沒有添麻煩呢。小樹和小秀今天不是玩得很高興嗎?」小樹瞄向房間內手舞足蹈的小秀,哂笑著頷首。

hide心頭感到一陣苦澀流過。這孩子真的真的好可愛!沒錯小樹長得精緻可人,粉妝玉砌的雪白皮膚上靈動流轉的雙瞳彷若珍貴的喀什米爾藍寶石,更不用提那頭金絲般的金髮令這孩子看上來就像個精雕細琢的洋娃娃!hide自覺長得不差,繼承自己外貌的小秀也稱得上人見人愛(自賣自誇);但是小樹,hide可感受到造物主的偏心,衪在創造這孩子時一定特別用心。

但更叫hide在意的是小樹在不經意間流露的落寞。小孩不會掩飾把情緒全表現於臉上。小樹談起父親時雙眼就像染上一片銀河,滿是閃爍發亮的星星;和父親通電話時卻畏縮不安,生怕令父親生氣。壓抑自己保有禮貌,卻藏不住蹙起的眉……這個孩子很寂寞。而且原因出自他的父親身上。在這年紀還未懂得失望放棄,無論父親如何,兒子對父親的孺慕仍然不變。hide不敢相信有人能忍心忽視這個純真的孩子,他決定會會這位林先生。

 

X X X X X

 

在晚餐差不多準備完成時,屋外傳來急速煞車的聲響。hide從廚房的窗戶往外看,男人從黑暗中下車風風火火地向屋子走來,按響門鈴。

hide暗嘆,這時才趕來已經遲了。推開大門,兩人相見立時一愣。hide驚訝於小樹與其父親的驚人相似,而yoshiki則訝然於應門者的美艷(喂)。

小孩子的觀感取決於態度多於外表,所以從孩子的角度看來,hide是個溫柔和藹的大哥哥,長著紅色長髮,老是穿著緊密;但在成人的眼裡才能注意到,掛在hide身上的長袖針織衫勾勒出他的身體曲線,舉手投足間自有著令人意亂情迷的吸引力。無論是此刻微微彎起的眼眸還是似笑似嗔的表情,在yoshiki看來都令人愛不惜手,並且誘人。

 

不好,被面前美色迷惑,差點又把兒子忘了。

「松本先生是嗎,我是小樹的父親,剛才和你通電話的人。」yoshiki按耐著喉乾舌燥的感覺,堆出一貫最最擅長的誠懇笑面。「讓你照顧小樹真的不好意思。」

原本hide打算在孩子出來前先代小樹向他聲討說教一番,讓他知道自己對孩子會可能造成多大的傷害。但俗語說伸手不打笑面人,更何況yoshiki一面爽朗討好,帥得沒天理的笑容?(hide被騙了)而且yoshiki的長相和小樹一模一樣!

當下hide就沒了問罪之心,罵也罵不出來。放棄似的嘆口氣,盤起雙手以手肘示意yoshiki進屋。「小樹和我兒子小秀現在正玩得興高采烈呢,請先進來再說。」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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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先生你剛登場就渣了;;;

修改後爆孛數所以再拆一章

 

ZEN@2012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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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8月23日

(小說/平和島靜雄X龍之峰帝人)【SIGHT】

 

● DRRR 同人小說,和現實人物、事件無關。

○ 腐內容有,請確定沒有問題再點開。以上。

 

 

【SIGHT】

 

對於往自己身上投射的視線,平和島靜雄發現得近乎後知後覺。

 

X的,心裡罵了句穢話。要知道對平和島靜雄來說惹上仇家有如家常便飯,原因不外乎他的工作內容與他火爆的脾性(本人並不承認)。心裡想如果視線來自某處潛伏著不知何時結下樑子的報復者,這種低警覺足夠讓他死十次。

 

然而這道視線的來源並不是某個不知死活的偷襲者,也不是那個口中說愛著人類以觀察為名玩弄為實的新宿情報販子。前者伴隨著消除隱藏不了的憎恨殺意;後者往往充斥著泥沼般的惡意挑釁。這一類強烈感情平和島靜雄很容易便接收到,彷彿他身上內建著感應雷達似的。這得歸功他成長時代一路走來的腥風血雨。但是他發覺視線甚至不帶有好奇或探索──要知道平和島的名氣已遠近馳名讓他成為池袋的活動名勝,而世上總有愛挑戰難度的危險愛好者……扯遠了,這些和平和島靜雄剛剛察覺的視線沒有關係。它只是坦然地筆直地投在平和島靜雄的身上,在注視著

或者正因為如此,平和島靜雄才久久沒有發現被看著。直至察覺後才意識到自己不知道被看了多久。

 

平和島靜雄嘆口氣,捻熄指間的香煙,想起不能在公園隨便拋垃圾後從口袋拿出隨身煙灰缸把煙頭往內揉了揉。被黑色西褲包裹著的長腿大步流星地邁步至矮樹叢旁,大手一抓揪出一個身裁細削的男孩來。

 

「平……平和島先生!!」如貓般被拎起的少年腳尖離地和平和島靜雄平視,因為被抓包的緣故娃娃臉倏地竄上紅霞。

「龍之峰……噫!」平和島靜雄記得這男孩,但才開口就咬到舌頭。好痛!

「是的,我是龍之峰帝人。」龍之峰帝人恭順的回答。

 

平和島靜雄打量身前的少年,龍之峰帝人朝對方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平和島靜雄曾見過少年,屈指可數的數次。在好友無頭騎士身旁,或者那死跳蚤的身邊。他們之間沒怎麼交談對話過。龍之峰帝人給予平和島靜雄的印象與他偏瘦削單簿的身影一致:沒什麼力量,過著平凡日子的普通人。但是記憶中片段中,少年偶爾的生動表情令平和島靜雄對他稍微上了心。

 

這個人應該沒帶著惡意吧……平和島靜雄直覺地判斷。於是他把龍之峰帝人回歸池袋公園的土地上,而不是過往對付惡劣份子般往天空作拋物線投擲。

 

和母親大地接觸的踏實感讓龍之峰帝人舒了口氣。雖然嚮往非日常也不代表少年要把它們全部親身嘗試──他看過在群架中平和島靜雄的對手如流星一樣消失在天邊。回想起像是卡通片的一幕,讓龍之峰帝人不禁莞爾。

「你剛才在看我……有事要找我嗎?」看到身量比自己短一截的少年自顧自的笑起來,平和島靜雄心中冒出好奇。對他不抱持恐懼戒心的一般人絕無僅有,他想,龍之峰帝人不是太遲鈍,就是太過天然。

「沒有!那個……」龍之峰帝人尷尬地低語。如果坦誠回答"看著看著不小心看呆了"不知會否惹怒平和島先生呢?此時龍之峰帝人想到另一個重點:「平和島先生你早就發現了嗎?」

「……啊嗯。」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技術上來說平和島靜雄並沒有撒謊。

「對不起!」龍之峰帝人想這下子只餘下硬著頭皮道歉一途。「平和島先生也不喜歡被人盯著看吧!說起來有誰又會喜歡呢!嗯,我想說的是,我並不是有意一直看著你的……」

「啊?」平和島靜雄挑起一邊眉毛,等待少年說下去。

 

龍之峰帝人搖動雙手,面頰的緋紅似有加劇的趨勢。「應該怎樣說……我剛剛經過時,看見平和島先生你,」少年專心思量用辭,像是深怕自己的想法會冒犯平和島靜雄。「……坐在長椅上休息著。陽光映得你的頭髮金燦燦像在發光似的,接著一隻小鳥飛落在你肩頭,但平和島先生你好像沒有發現般,任由它在肩膊上跳上跳下。這樣說或許很奇怪,但在我看來簡直就像童話故事的王子般,所以……所以我才不禁看呆了……」

「啊?!」平和島靜雄曾猜測過龍之峰帝人會用什麼說辭(他猜多半是藉口,為了早些擺脫自己),但少年的話遠超他想像之外。王子?

 

從他有記憶以來,曾被說過像呆子(弟弟說的)像惡魔像怪物像喧嘩人形……可是像王子倒是生平第一次。

再一次,王子?

 

龍之峰帝人略感不安地垂下頭。在解釋後平和島靜雄沒有立時發火並不代表危機解除,以他的認知平和島靜雄的怒氣可以有滯後期,所以縮著肩膊動也不敢動。心中暗暗祈求要打也不要打到臉。

於是平和島靜雄的拳頭,不,是手掌落下。溫暖的大手蓋在龍之峰帝人的頭髮上胡亂地搓揉著。

 

「平和島先生……?」龍之峰帝人靈動的大眼睛對上平和島靜雄的,寫滿迷惑不解。

「你可以叫我靜雄。」金髮青年說。口吻平淡。

「那麼,靜雄先生?」龍之峰帝人試探地喚。

終於,平和島靜雄忍耐不住地,笑逐顏開。

 

天啊雖然剛剛自己說過靜雄先生像王子,但現在他一笑整個人更是亮了起來!龍之峰帝人倒抽一口氣,這對心臟不好啊!現在他甚至不敢直視平和島靜雄的臉。

 

平和島靜雄的手掌仍然揉著龍之峰帝人的頭髮。動作輕柔得甚至帶點寵溺的意味。

「我想,」平和島靜雄歪頭考慮一下,「我並不討厭被你看著。」

「咦?!」事情發展出乎龍之峰帝人意料之外,讓他只能以單字回應。

「被你注視著的感覺並不壞。」平和島靜雄直白地說。眼看身前的高中生半張嘴的愣然模樣,他的心情就──不知為何地──不由得的陶然起來。

 

此時一個瘋狂的想法在平和島靜雄腦中逐漸成形。他想要少年的視線一直只注視著自己,讓他的眼瞳除卻自己外再也裝不下其他人。

 

ZEN@2012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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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8月21日

(小說/YOSHIKI x HIDE)【PROMISE】CH.2

 

● X Japan 同人小說,和現實人物、事件無關。

○ 腐內容有,請確定沒有問題再點開。以上。

 

 

 

CH.2

 

長久的敲門聲響終於喚起HIDE的注意。HIDE從滿桌的菲林底片間抬頭,向門框下的黑髮帥哥露出燦爛笑面。

HEATH邊揉著因敲門變紅的手指關節邊進入房間,HIDE拿起其中一張底片讓他在燈光下看:「拍得很不錯吧?現在要從這堆底片中挑選一些登在雜誌上作宣傳。」

想到剛發行的第一本寫真集,HIDE滿意的笑了。他在這份工作中傾注了全部的心血(一如他其他的工作),為寫真集增添各式各樣的元素。

「這是……和服嗎?」HEATH盯著底片看得一面認真。

「對,是改裝過的和服,概念是青樓花魁。」HIDE小心翼翼地遞出另一張底片:「不過這張金身佛像的我也很喜歡,令人難以捨割。」

「兩種我都喜歡。」HEATH回望沖HIDE一笑:「兩張都把HIDE哥你拍得好棒。」

「喂喂,」HIDE盤臂自傲地說:「不是把我拍得好棒,而是我本來就很棒吧。」

「當然當然。」HEATH恭順地笑了。

 

HEATH是樂團新加入的新人,將取代離開的TAIJI擔任BASS手。這個消息目前還未對外公佈,真正知悉的只限於樂團的內部成員。但各種正常的怪異的小道消息早已在小報上流傳著,好像比他們還要知悉似的。

想到TAIJI,一陣悲傷在HIDE眼中閃過,他眨了眨發澀的眼睛。

 

把底片收拾好,HIDE提議既然工作完結就到酒吧交流感情吧。酒國英雄HEATH對此沒有異議。

「對了,你和女朋友的遠距離戀愛沒有問題吧?」HIDE突然想到便問。

HEATH想了想:「還不錯,雖然已有不能常見面的心理準備,但實行起來著實不容易。多謝HIDE哥關心,我想我能應付得來。」

「你也未免太乖巧了吧。」HIDE翻了個白眼:「太過圓滑世故讓人很難吐糟啊。」

「抱歉。」HEATH怔了。重點竟是這個嗎?「因為我沒想到HIDE哥會問我女朋友的事……」

「畢竟是我把你拐來東京的,多少也要負上責任吧。」HIDE比出“明瞭了麼”的手勢。說著說著,常去的高級酒吧已在眼前出現。「還有,別叫我HIDE哥,只要HIDE就好。」

 

「那麼,HIDE哥……HIDE跟女朋友最近也還好嗎?」在酒吧熟門熟路地在隱蔽的角落坐下,HEATH或許出自禮貌回問HIDE。

「我?分了啊。」HIDE低頭看酒牌,輕描淡寫地回答。「前幾天才被甩了。」

「……咦?!」可是不久以前才看見他們親暱地一起出現……HEATH開張口,發現自己不知應說什麼只好合上。

「別在意。」HIDE從酒牌間欣賞HEATH的手足無措,接著喚來酒待點酒。

「所以說你還要學習的東西還多著呢。畢竟成為專業音樂人就要有相應的樣子。」HIDE往身後的沙發椅一靠,閒閒地說。「常識之一、在不確定時就別問對方的感情生活。不,即使篤定也不能問,天知道背後有否不能說出來的變故。」

可是你不是先問了麼?!!這樣的疑問寫滿在HEATH憤憤不平的面上。

「因為我是前輩。」HIDE開心地笑了出來。「常識之二、前輩說的永遠是對的。即使無理也要裝作是對的。」

「而常識之三、」HIDE眼中閃過狡黠。「冒犯了前輩,立即罰酒三杯。」

 

HIDE說的與其是音樂人的常識倒不如是社會人的常識。想當年他們剛出道時,就不知多少次因這些一直以來輕蔑的“常識”而吃盡苦頭。HIDE不欲HEATH像他以前一樣到處碰上名為現實的硬釘子,他想讓HEATH理解在業界的玩法和手段,從而能更高明地迴避周旋。說到底HIDE頗疼惜這高大俊朗的後輩,不過他並不會挑明來說。

HIDE露出惡作劇的笑容,他的關心是更娛樂自己的方式。就例如別跟我說關西不罰酒你要學習關東這邊的規矩就是說給我喝下去!這種來著。

 

HEATH就真的乖乖按照HIDE的話灌下三杯龍舌蘭酒,反正他才不會被區區三杯放倒。HIDE滿意地看著這個後輩,HEATH對自己是毫無保留全心全意地相信,就如自己毫無保留全心全意地相信YOSHIKI。

「HIDE哥,」HEATH還是改不了口。他放下纖巧的小玻璃杯。「對於你分手的事我很難過,不過你也別太傷心罷。」

 

HIDE聞言挑眉。傷心?可以吃嗎?還是玩起來很爽?

不,他才沒有傷心。他並不在乎。還有很多有趣的工作各種的挑戰正等待他去發掘,把時間虛擲在兒女情長未免太過浪費。那些女孩如一個又一個過客在HIDE的生命中來了又去,對現在的HIDE來說這只不過是一個過客離開了。

「天涯何處無芳草,」他綻出“你以為我是誰” 的笑容,「當你知道我輝煌萬丈的女友年歷後,我想你不會再為我的感情生活而擔心。」

或許就是因為新鮮人HEATH對他的過去並不知悉,HIDE才能毫不猶豫地吐實。HEATH並不知道那時候的他。

 

此時酒吧的領班帶著客人出現。襯衫西褲包裏著修長的身體,簡單衣著卻顯得華麗奪目的人,是YOSHIKI。

「YOSHIKI前輩晚上好!」對於這個有名的完美主義者前輩,HEATH絲毫不敢怠慢站起來問好,像個長得過分高大的小學六年生。

「晚上好。」金光閃閃的男人點頭示意,帶著微笑坐到二人的身旁,和HEATH中間隔了個HIDE。「正想著好久沒有到這邊來玩,恰巧碰上你們。」

似乎注意到瀏海散亂,YOSHIKI把垂在額前的髮絲往後撥。不經意的動作看起來卻是優雅無比。

酒精在HIDE的身體內漸漸溶解,讓他綻出一個放鬆渙散的笑靨。「原來如此,YOSHIKI你不甘寂寞嗎?」

「只是巧合罷。」和私下不同,YOSHIKI在人前和HIDE的相處總帶著點拘謹,想要後退一步的疏離。

待者此時奉來YOSHIKI點的陳年威士忌。琥珀色的液體在收窄的矮腳杯釋出香氣。沈默的精靈此時悄然到訪,一時間三人都靜默無言。

總有個人要先開口,很難得地這個人竟是YOSHIKI。「……你們呢?有什麼工作完成了麼?」

「嗯。所以我和HEATH來連絡感情~~」HIDE拍拍身邊HEATH的肩膀。順便以教育名義調戲少男。不過這點HIDE才不會說坦白說出口。

「啊?談過什麼來著?」YOSHIKI挑起一道眉表示興趣。

「這個……」在HIDE思考如何回答時,黑色大形犬HEATH已搶先報告:「HIDE哥在跟我炫耀他的羅曼史……」「HEATH別多嘴!」HIDE大聲喝止,不過已經遲了。

「噫!」在昏暗燈光中無人發現YOSHIKI握著酒杯的手輕微顫抖。眼波一轉,心裡已理出個頭緒。他轉頭望向HEATH,「那他有否跟你說過,那根本是一本關於他如何被甩的流水帳呢?」

HEATH以眼角餘光瞄過HIDE,小心翼翼地說:「HIDE哥的確是說被甩了……」

YOSHIKI盯向身旁的HIDE,後者已把頭埋在雙臂之間伏在桌上裝作事不關已。

「HIDE……你又分手了麼?」YOSHIKI搭上HIDE的肩膀搖了搖。但某人已立志化身成寄居蟹逃避現實。

 

死HEATH你這男人長得高頭大馬竟也長了張大嘴巴!!!HIDE心裡忿忿然的想著。裝出一副童叟無欺的樣子害我毫無戒心說漏嘴!現在好了就YOSHIKI也知道了!

此時在HIDE心中三成是對HEATH的憤怒,一成是困窘,餘下六成是……被YOSHIKI發現自己又一次被甩這下糗大啦!

 

「HIDE。」

「……」

「HIDE。」稍為加重的嗓音。

「……」HIDE小聲地不知在嘟嘟嚷嚷著什麼。

YOSHIKI嘆口氣:「我並沒有要怪責你。」才沒有這個資格。心中一道冷冷的聲音如此說。

「……我沒有這樣想。」HIDE從臂間露出一邊眼睛,眨動著。「我只是覺得很遜,老是被你看到我的糗況。」

「彼此彼此吧,」YOSHIKI歪頭想了想,「反正我倆相識多年,你不也看我幹過不少可笑事?」

「即使如此,」HIDE調整姿勢把面孔枕在手臂上,「……我就是不想讓你知道。」

「為什麼?」這個問題並不適合在此時此地提出,才說出口YOSHIKI便已後悔起來。但他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好奇心。對方沒有回答。良久YOSHIKI才發現HIDE已伏在吧台上呼嚕呼嚕的睡著了。

 

「……你們到底喝了多少?」YOSHIKI沈著面,轉頭問被晾在一旁遺忘已久的HEATH。

 

 

 

酒吧門外。

「YOSHIKI前輩您辛苦了,請您先回去,由我來送HIDE哥回家吧。」HEATH駕輕就熟地把HIDE的手臂抄到自己的肩膊上攙扶著。

「嗄?」YOSHIKI扯動嘴角像是吃味般呶呶嘴。「……你現在仍借住在HIDE家裡嗎?」

HEATH離開大阪到東京去的決定近乎即興,初到埗時人生路不熟而且無處落腳;HIDE自覺有責任,就把HEATH帶回家裡讓他家寄住了一段時日。

「沒有,我在前陣子已找到房子搬出去。」雖然不明所以但HEATH還是坦白回答。

「那就回你的新房子去。」YOSHIKI近乎執拗地從HEATH身旁摟過HIDE的腰間,把他拉向自己。酩酊大醉的HIDE迷迷糊糊把整個人往YOSHIKI身上靠。「由我來送HIDE回家就可以。」

「我沒關係的……」之前同住時經常要當護花使者把酒醉的HIDE哥帶回家,HEATH已經習慣了。

「真可靠呢。不過今天到這裡就可以了,待下次我們再來拚酒量吧。」YOSHIKI似笑非笑地說,「對了,記得明天下午的會議全員必須出席,別遲到了。」揚手喚來計程車,把HIDE塞到後座後自己也跳上車,留下HEATH絕塵而去。

 

被餘下的HEATH看著漸漸遠去的計程車。心中疑惑著,剛才YOSHIKI前輩指向自己的……是敵意嗎?

 

 X  X  X  X  X

 

在計程車後座,HIDE仍然神志不清的倚在YOSHIKI身上,頭在後者的肩上枕得穩穩妥妥。整個人軟棉棉地有如布娃娃一般。YOSHIKI略感不安把他的腰摟得更緊。

YOSHIKI看著身下的人,幾縷紅色的髮絲搭在前額,眼睛閉上仍見睫毛悄悄地抖動著,嘴巴微微張開。熟睡的HIDE彷若嬰孩般純潔而惹人憐愛。

晚間的霧氣在車窗上凝結成零碎的水珠,把六本木夜街的霓虹燈折射得更加燦爛。各種五光十色映在HIDE的面龐上,可HIDE緊閉的雙眼像是抗拒著外界的繁華,閉固在自己的小小世界裡。

 

自從在HIDE初戀後高速恢復換女友這事件後,YOSHIKI和HIDE再也沒提及過關於他失戀的事,一次也沒有。當然也再沒提及那個約定。不是刻意避而不談,YOSHIKI不用說也明白HIDE以這種裝作失憶的方法來重新振作,姑勿論在YOSHIKI看來這與逃避無異。但是自此以後,HIDE的女友也一個緊接一個換了又換,直到YOSHIKI發現到HIDE換女友的速度比自己換衣服還要快,才感覺到後遺症其實一直存在,並依然影響著他。

最初YOSHIKI覺得絕口不提那個約定是好主意,但直到現在他已不怎麼確定。

再說現在重提約定還有什麼意義嗎?這倒像是對HIDE說在那些女孩中蝴蝶穿花也沒關係找到真命天女就好即使找不到也有我這個備胎的超詭異鼓勵。YOSHIKI甩頭把這個瘋狂的念頭拋開,先不說他向來只有被高高捧起萬千寵愛的份兒,他的自尊並不容許自己是別無選擇下才被接受;現在並不是重提舊事的好時機,或許所謂的好時機從一開始就不曾存在過。

 

計程車在路口遇上紅燈停下,令車上的人晃了晃。司機從車鏡望向後座的乘客們,YOSHIKI仍然沈浸在思緒中沒有理會。

「YOSHIKI你在想什麼?」耳旁熟悉的溫柔聲線傳來。

「我在想約定的事。」說罷YOSHIKI才發現聲音的主人,HIDE,已經醒過來,抬頭睜著茫然的眼眸往自己看。

「我記得,明天要回公司開會嘛。」HIDE迷迷怔怔的說完,又倒回YOSHIKI的頭窩間睡著了。

「……」YOSHIKI愣看著發出淺淺鼻息的HIDE。心臟猶有餘悸地怦碰亂跳──當他發覺自己說漏嘴,而HIDE也恰好醒來時差點嚇死了!

HIDE卻語焉不詳又再睡下,大慨沒有意會到YOSHIKI在說的約定是什麼吧。

本來應當感到慶幸,可是YOSHIKI卻同時感到不無可惜。或者剛才就是唯一能夠提出往事的時機。天知道。

 

 X  X  X  X  X

 

次日HIDE是在宿醉的伴隨中醒來的。這很平常,就如他過往的人生那樣。年輕時呼朋引伴玩瘋了喝得毫無節制;長大後被工作壓力追著跑為了減壓常喝過量。回顧HIDE的過去,總是少不了煙和酒的存在。雖然第一千次在宿醉噁心中發誓以後要節制一點,但就是會犯賤地喝上第一千零一次。

右手按著錐痛的太陽穴,HIDE艱難地把昨天的事逐漸回想著。零亂的幕間片段,像故障的播放機般重現眼前。對了我和HEATH去六本木喝酒,後來YOSHIKI也來加入。之後好像YOSHIKI送我回家……頭好痛!在計程車上YOSHIKI說明天(即是今天啦)下午有會議要開……不,不對。

……他說的才不是會議。

 

 

終於理解YOSHIKI昨晚所說的話,令HIDE的臉一瞬間變得比白紙更蒼白。

 

-tbc-

 

ZEN@2012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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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8月17日

原創。微小說(III)

 

前兩篇在這裡:

原創。微小說(I)
原創。微小說(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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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電腦程式人生

如果說一個人的內心就是KERNEL,在不同場合因人而異的應對是在SHELL上執行的程式;那麼意識的抽離就是THROW EXCEPTION。

 

20. 八點檔王子

大婚過後,灰姑娘問王子:「若非我足履玻璃鞋,你會看上我嗎?」

王子笑答:「若非我財權在握,妳又可會選擇我?」

 

21. 綠化

漸漸地男人再也無法忍受食物的味道。連消化系統也成為令人憎惡的存在,男人請求醫生把那些器官切除。比起有著可厭肉體的人類,他寧可成為一株金桂樹。

 

22. 內外

別人從外側看來,大概都認為他的心是以鐵壁銅牆打造刀槍不入吧?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內心深入的某一角落,仍存在著如絲絨般柔軟的地方。

 

23. 得到

「沒問題,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在好起來之前,就安心在這裡養病吧。」這樣你就不得不待在這裡吧。為了你突然得到的怪病,我衷心感謝主。

 

24. 夢

未出生的胎兒的夢中只有聲音、天生失明的人只會夢到聲音、而色盲則只會作黑白的夢;由此可知,或許天馬行空的錯亂夢境就是我們曾活在另一個世界的証明。

 

25. 本性

彌留之際,男人的靈魂穿越時空,回到年少自己的身前。我能告訴你未來的一切一切,你可趨吉避凶。他對少年說。少年拒絕了,我還是想要犯我應該犯的過錯。想起自己本是如此性格,男人放心的笑了。

 

26. 兇手

兇手就在你們之中!偵探斷言道。屋內每個人都對受害人有著千刀萬剮的怨恨,包括偵探自己。偵探想,即使最後發現自己是兇手也毫不意外。

 

 

 

 

或許仍會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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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8月16日

(小說/YOSHIKI + HIDE)【LIPS!】

 

● X Japan 同人小說,和現實人物、事件無關。

○日常生活梗 ,請確定沒有問題再點開。以上。

 

 

【LIPS!】

 

HIDE有個咬唇的小習慣。

 

工作中專心致志時往往緊咬下唇,日常微笑時也常抿著嘴唇,貝齒不自覺地壓向薄薄的下唇瓣,壓出一道深刻的坑,留下一抹病態的殷紅,丹脣因此顯得更水潤嫩膩。往昔濃妝艷抹時代,曾被YOSHIKI取笑他吃下的唇膏不知有多少。

 

  X  X  X  X  X

 

工作相關的公司送蛋糕來了。很罕有地,平常把這些甜點稱為“奶油/砂糖惡魔”對此敬而遠之的HIDE也伸手取了一塊。一般情況下應放在骨瓷上伴著銀叉佐以大吉領紅茶的高價位榚點,被HIDE赤手一抓儀態全無地往嘴裡送。

濃郁豐厚的鮮奶油立時迸發而出,滑順地擴散把HIDE滴得滿手都是。

一般情況吃著蛋糕的YOSHIKI看著恍如三歲幼童吃法的HIDE,忍俊不禁地苦笑。把手上的瓷碟擱在混音器上,想要把面紙盒遞給HIDE小朋友。

就在此時,HIDE吻上自己的手腕──不,他是舐走腕上的鮮奶油。丁香舌頭靈巧而若無其事地在手指之間糾纏,接著食指指腹像是勾勒出輪廓似的劃過嘴唇。鮮奶油潔白無瑕,但HIDE的動作卻令這一點純白顯得淫邪下流。

 

YOSHIKI突然感覺喉乾舌燥,他解開襯衫的一顆鈕釦。誰來給我添杯茶。

 

HIDE眼波的餘波瞄過YOSHIKI,才發現自己的動作在別人眼中看來是怎樣回事。WHO CARES?HIDE想。唇角扯出別有深意的微笑,信步走向YOSHIKI。「謝謝。」抽走一張紙巾。

過於靠近的身體距離令YOSHIKI有些不自在,別扭地扭動著調整坐姿。「HIDE!我的襯衫!!」這才發現HIDE把手按在自己的純絲襯衫上。而且還是剛剛被吮過奶油那隻手。

「啊抱歉。」HIDE輕輕把手收回。YOSHIKI盯著肩膊看,油脂在純黑真絲上形成一個掌形的印子,八成洗不掉。

「討厭~~」YOSHIKI發出有如少女般的嬌呼,這下子最近中意的襯衫要報廢了。「HIDE你怎賠我!」

「YOSHIKI對不起,」HIDE垂下肩膀裝出一面可憐的模樣。「毀了你的襯衫,對不起~~」雙手合十把面埋在雙肩之間,負荊請罪的樣子。

「我不管~!」YOSHIKI嚷著。他如女王般的任性在此表露無遺。「人家最喜歡這件襯衫了,HIDE你怎賠我!」把話說誇張也是他特點之一。

「這個……」HIDE揉揉頭髮:「我去找同樣襯衣賠你可好?」

「這件是限定版,才不可能找到一模一樣的!」

「這可難辦了……」HIDE垂下頭,輕咬下唇然後鬆開,舌頭從空隙中游出緩緩地舔過唇瓣,再回舔至另一邊──這是HIDE苦惱時的小動作。YOSHIKI近乎怨恨地發現他在此時仍天殺的被HIDE的動作吸引,他憤恨地別開頭不看。

 

「YOSHIKI?」HIDE試著呼喚。沒有回應。

「YOちゃん?」YOSHIKI的視線仍投向工作間的牆壁,彷彿空蕩的牆上有什麼好看的。

「TAISHO……」好吧HIDE承認或許玩過火了。他移到YOSHIKI身前,後者仍執拗地別著頭。「……別要生氣好麼?」

HIDE雙手按著工作椅的扶手,俯視身下的金髮男生。黑襯衫下的臂膀輕微抖顫著。糟了他把YOSHIKI弄哭了,HIDE心中一陣驚恐。需知道YOSHIKI除了尊橫的女王和矜貴的小公主以外還是個愛哭鬼。有時候HIDE也會為他脆弱的淚線而代他感到丟面,但這不代表HIDE能任由YOSHIKI落下眼淚。無論任何理由。

 

YOSHIKI並沒有作哭,只是為了HIDE的靠近而心猿意馬的自己感覺憤怒抖震。HIDE濕潤的呼吸吐息在YOSHIKI的髮絲上,但他已困窘害羞得無法叫HIDE滾開。

 

忽然,一個溫暖柔軟的觸感輕輕壓到YOSHIKI的額上,然後迅速收回。他抬頭一看,HIDE老是被咬得色澤紅艷的唇瓣正近在咫尺。額頭留下濕膩的涼涼的感覺。

當YOSHIKI理解到HIDE對自己幹了什麼時,面龐瞬間飆得比煮熟的蝦子更紅。

 

「H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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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鍵盤死了大半,以滑鼠寫文章還是初次。平日的語感出走了(目死)

ZEN@2012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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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8月15日

(小說/YOSHIKI x HIDE)【PROMISE】CH.1

 

● X Japan 同人小說,和現實人物、事件無關。

○ 腐內容有,請確定沒有問題再點開。以上。

 

【PROMISE】

 

CH.1

 

「若我倆四十歲時都還未結婚,我們就在一起好不好。」廿四歲那年,HIDE對YOSHIKI如此說。

 

那天是HIDE和初戀情人分手的日子。一場沒有好下場的初戀。

女友的年紀比HIDE大。自高中相戀至今,HIDE原以為能和她一直攜手走下去,甚至結婚生子,雙雙終老。怎料女友提出分手,說已無法忍受和他一起。突如其來的終結令HIDE措手不及,久久反應過來才發現這段感情已被宣佈死刑。他記得曾經聽過一個詞彙,叫氣數已盡。就如自己正面對的境況。

HIDE甚至想不起後來他是如何回家,怎樣在房間裡呆坐上整整一夜。窗外的景色光影變換,天空由幽深的醬紫漸漸蛻變成琉璃般的澄清顏色。清晨的第一線陽光悄悄探窗而入,卻無法映進HIDE的眼瞳。

 

YOSHIKI到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副光景。金色的陽光灑落在HIDE紅黃交雜的豐厚長髮上,一夜無眠而顯得過分蒼白的臉龐,目光虛幻而茫然。即使如此,仍是勾魂攝魄的美。

HIDE注意到YOSHIKI的到來,但仍視若無睹不作反應。凝固在空氣裡的沈重張力令YOSHIKI在路上預備好的安慰話語完全派不上用場。

 

「YO,」良久,HIDE終於開口,聲音微小得像呢喃。「假若我們四十歲時仍單身,那我們就在一起,好嗎?」

那是無法想像是由人所發出的聲音。乾澀而破碎的嗓音,有如從漆黑山谷裡反射回來的幽幽回聲。

YOSHIKI驚詫的盯著HIDE,不能置信眼前這個自餒荏弱得令人痛心的人,是他一直以來認識的那個堅強溫柔的HIDE?!

HIDE沒有回頭,仍舊憮然凝望窗外,向YOSHIKI展露出毫無防備的背部線條。微風吹拂他的前髮,露出形狀優雅的前額,纖瘦的肩胛處微微顫抖著──剎那間YOSHIKI明白了。

身前這個人其實並不是他所知道的HIDE,這只是一個空洞的人,是窗外的微風也可以輕易吹透而過的虛幻存在。現在的HIDE就如一隻水晶高腳杯出現裂縫,無論倒入多少水都無法被填滿,都從縫隙間一滴不餘的流光了。空蕩蕩的靈魂沒有重量,才需要憑藉其他物件加以固定方能著地。就如溺水者死命地想要抓住岸邊的東西,無論是什麼也沒關係。

假如今天出現的不是YOSHIKI,HIDE還是會向來人提出約定吧。無論是誰也可以。因為此刻HIDE只是想要一個羈絆,一個他仍被需要的証據,一個令他安心的理由。只是恰巧在此出現的是YOSHIKI而已。

 

即使如此,YOSHIKI還是被HIDE的告白震撼了。或許從他踏進這個房間開始,就已被HIDE憂鬱絕望的氣場所壓倒。

「好啊。」YOSHIKI聽到自己的聲音說著,「就這麼辦。」

 

 X  X  X  X  X

 

時間並會不因失戀而暫緩腳步,第二天仍然有工作等待著他們。早上眾人在東京車站的新幹線月台集合,YOSHIKI到達時對看到HIDE的身影感到驚訝而又理所當然。

 

「早安,HIDE。」YOSHIKI上前打招呼。

「TAISHO,早安。」HIDE虛弱地微笑,「這個時間集合真要命,不是嗎?」

早上十一時對一般工薪族來說是接近午休的時間點;但對日夜顛倒的音樂人而言……至少對HIDE而言,這應該是酒會解散後回到家剛爬上床的休息時間。

「就是如此啊。」YOSHIKI別開視線。此際除了附和外他也不知道應說什麼,生怕說錯話刺激HIDE的情緒。

倒是HIDE一面不以為意盯著YOSHIKI看:「……看來你比我更疲累,上車後再補眠吧。」說罷便離開向其他工作人員寒暄去了。

 

YOSHIKI看著不遠處和其他人對話的HIDE的身影。他認為,眼前的HIDE只是故作振作,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淺茶色墨鏡下的眼眶正紅著呢。除卻睡眠不足外另有原因吧。也許睡眠不足也是因為同一原因吧。想當然了,HIDE昨天欲哭無淚的崩潰表情仍歷歷在目。昨天才剛剛承受的情傷怎可能在二十四小時內完全消化過渡?但現在HIDE表現得太好了,YOSHIKI不禁為這紅髮男人的勇敢打自心底敬佩起來。即使這只是在最表面薄薄一層的逞強假裝。

 

接下來,他想起那個約定。

 

糊里糊塗地和HIDE許下的約定。

 

YOSHIKI怎麼也想不明白當時為何會答應,是頭殼壞去了吧……不,那是在當時天氣風景氣氛磁場下的必然產物,換上其他人也只能如此回答。YOSHIKI對自己如此解釋。

因為不忍看著HIDE傷心,才許下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約定。

說真的,YOSHIKI對這約定能否成事表示存疑。因為前提可是“四十歲時仍然單身”,四十歲對他而言仍非常遙遠,中間將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說不准。而且,憑自己人材錢財身裁,難以想像自己十六年後仍未找到真命天子呀。

就在這月台當下,YOSHIKI決定,不要對約定認真比較好。人在崩潰時所說的話不能作實,就如他們在酒醉後說過的胡言亂語沒有人會真當一回事。在YOSHIKI眼中看來此刻HIDE就如玻璃製的易碎品,天知道被隱藏起來的新傷口是否仍沁血流膿,在確定它已結痂康復之前,裝作看不見對自己對HIDE都好。

不希望再次看見HIDE那副傷心至極的模樣。YOSHIKI甚至開始暗暗怨恨那個令HIDE失戀的女人,她騙走了HIDE的全部感情卻又棄之如敝屣,餘下這個爛攤子拂袖而去。

 

當然以上的所有一切都可能只是YOSHIKI想像力過盛的多餘猜想。HIDE立即重新振作的可能性不也存在著麼?但是眼見為實,比起這種過於樂觀的猜測來,YOSHIKI還是相信昨天他所看見的景象──那個傷心得令人想要緊抱在懷內的HIDE。

 

YOSHIKI不知道,兩星期後他會想把有這種想法的自己拖出來暴揍一頓。

 

 X  X  X  X  X

 

當HIDE挽著一嬌小豐滿女孩介紹這是我的新女朋友時,YOSHIKI好不容易才控制自己的下巴別往下掉。

因為距離那個憂鬱的清晨,才不過十多天的光景而已。

 

HIDE害羞地攏頭髮,停頭和身旁的女孩交換一個甜蜜的眼波,露出怡悅的微笑。舉手投足間,無處不流露著快活的情緒。

「我們,開始交往了。」兩人十指緊扣的雙手正訴說著這一點。

在和式料理店包廂中,眾人互換目光,在無言中達成共識。他們都知道HIDE在之前發生的事,而且很識相地決定對此三緘其口。

「很漂亮的女孩啊,在那兒拐來的?」TAIJI開玩笑說。

「別緊張,這次不是見家長,我們不會把妳吃掉的。」TOSHI讓出位置讓二人坐下。

「……我可以點酒了麼?」果然是PATA說的話。

 

直至女孩暫時離席,在各人的包圍下HIDE坦白說出二人才剛剛開始交往。是,是女方先告白的,而HIDE立即毫無猶豫地接受了。

這個晚上YOSHIKI一反常態地躲在包廂的一角默默喝酒,一直沒有作聲。偶然眼光掃向高談闊論笑靨若花的HIDE,剛咽下喉的酒變得苦澀。

身為偶像存在的他們一直有數之不盡的支持者愛慕者,YOSHIKI深刻明瞭,或者反過來說若沒有被愛慕著就糟糕了。HIDE是塊肥肉,長期被周遭虎視眈眈,只是一直以來他對初戀女友死心塌地讓別人無法下手,難得他回復獨身,不趁此時搶先下手更待何時?……這般道理YOSHIKI當然明白,可是,此刻他卻發現自己感到懊惱。

他的失算是HIDE答允了女孩的告白。才經過半個月,原來HIDE已能釋懷放開往事不在意了麼?還是說果然戀情的傷痛要以戀情來治?

YOSHIKI感覺被騙了。自己一直以來枉然為此耿耿於懷,那個撼動YOSHIKI心靈的瞬間,對當事人而言卻早已事過境遷。

 

理智上YOSHIKI為HIDE繼續前進感到慶幸,但另一方面卻無法坦率地為他的新戀情感到高興。

 

 

-tbc-

 

ZEN@2012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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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8月14日

終於記得去取票。

 

夏日電影節(及其他)的票。

看著自助取票機吐出厚厚的一疊票好有成功感(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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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8月13日

今天在書店看到NO6的FANBOOK……

 

 

Z心中一直的配對……竟然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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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8月8日

(小說/HIDE x YOSHIKI)【恐怖份子的盛大宴會】

 

● X Japan 同人小說,和現實人物、事件無關。

○ AU,X 是恐怖組織設定。

● 腐內容有,請確定沒有問題再點開

 

 

【恐怖份子的盛大宴會】

 

HEATH和TOSHI,還有PATA在走廊上狹路相逢。

 

「我在迫供時得到新情報要報告YOSHIKI。」HEATH說。

「這份是要交給YOSHIKI的財政結算表。」TOSHI揚起手上厚厚的一疊。

「我把一張記憶卡忘在YOSHIKI房間裡,正要去拿回。」PATA說。

目的地不約而同,三人一起出發。

 

眾人走到YOSHIKI的司令房間門前,面面相觀。PATA先開口:「HEATH你年齡最小,就由你去敲門吧。」

「咦~~」HEATH不忿地叫:「PATA你年齡最大,為什麼就不由你來?」

「事實上我比TOSHI還年輕一個月唷。」

「喂喂又關我事。」TOSHI一面置身事外的表情。

「可是你看來比TOSHI老啊!」年少氣盛的HEATH口直心快,深深刺傷了PATA的大叔心。

「為了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也能吵一場,你們也夠了吧。」TOSHI扶了扶眼鏡:「我接下來還有許多正事要做,HEATH你還不去敲門。」

「可是……」

「這裡你的年資最淺,要聽前輩的話。」X的創建元老兼大前輩TOSHI如此說,後輩HEATH只能遵命。

 

唉……年紀輕總被欺壓,這在一般社會以至恐怖份子的世界都是不變的定律。

最後還是由我來嗎。HEATH嘆氣。

 

各人都不想敲這道門是有原因的。

 

HEATH敲響由橡木打造的厚實木門:「YOSHIKI大人,你在嗎?」

雖然並不把他看成“大人”,但禮儀上仍得加上敬稱。畢竟他是這個組織的司令。

 

……

久久不聞回應。

 

奇怪。

剛剛才問過士兵確認YOSHIKI在房間內。

 

「YOSHIKI大人?」HEATH不停地敲擊大門。發現門沒有鎖上,三人索性推門走進房內。「YOSHIKI……!!!!」

率先映入三人眼瞳的是幅不爭氣的景象──YOSHIKI和HIDE的調情場面!

 

YOSHIKI此時穿著黑色魚網裝,衣服上唯一不透視的艷紅飾帶根本起不了遮蔽的作用;夾帶銀光的黑色蕾絲絲襪,同色系皮短靴。金黃的大鬈長髮華麗地在頸部背間披散,整個人坐在HIDE大腿上。而HIDE呢,一手放在YOSHIKI的腰間……再下方;另一手原本正抬起YOSHIKI的下巴,但被跑進來的三人嚇到而不自覺把手縮回。驚訝的面上嘴角都是曖昧的嫣紅……與YOSHIKI嘴唇上已糊掉的口紅色澤同出一轍。

 

「TOSHI……PATA……還有HEATH……」HIDE像個做了壞事被發現的孩子般,整張面孔情不自禁地漲得通紅。

相較於HIDE剎那間不知如何反應的慌亂,YOSHIKI倒是一副落落大方做得出就不怕被看到的模樣;只有挑起的眉碩傳達著好事被打斷的不悅。

……這隻(?)畜獸的字典中大概沒有羞恥這個詞。三人心中不約而同想到。

 

HIDE慌張起來,手忙腳亂間竟不慎把YOSHIKI推開。YOSHIKI立即抓住HIDE在衣服半露的香肩,穩住身體後更乘勢報復般往那雪白光潔的肩膊一口咬下。

「呀……」不用懷疑,這道令人面紅心跳的嬌喘聲,正是由HIDE所發。

 

「這兩個人類之恥……」PATA暗暗嘆氣時,TOSHI已忍不住挺身而出仗義執言:「你們這對偽新婦夫婦別在工作時間耍花槍,知不知道旁人看著也覺得噁心!」

 

「什麼嘛……」YOSHIKI疼惜愛憐地撫摸著HIDE肩上的咬痕──明明是他幹的好事,對TOSHI的話不以為然:「我們才還未結婚呢~」

 

全場皆倒。

重點並不是這個吧……死YOSHIKI這種爛回答還給我振振有辭。

 

「對了!」YOSHIKI突然醒悟般,轉身問HIDE:「HIDE為什麼我們不結婚喲?」

全場再倒。

 

活了半輩子還未想過這回事,HIDE也被問倒了:「這個……為什麼要結婚呢?」很率真但傻傻的回答。

這個答案當然不能令YOSHIKI滿意。YOSHIKI聞言,立即從HIDE膝上跳下來。活像被騙失身的少女般:「HIDE原來你只是打算和我玩玩的嗎!你這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當然不是不想啦……」HIDE單純卻很聰明,急中生智連忙分辨道:「可是,TAISHO你想想,若結婚後遷戶口你不就要改姓氏了麼?松本佳樹,聽起來怪別扭吧。」

「原來如此」YOSHIKI思忖道:「所以HIDE你才不想我入籍啊……」

「對啊、對啊。」HIDE附和著。雖然理由有些牽強,但能把YOSHIKI呼嚨過去就好。房間裡另外三人都一副隔岸觀火饒有興趣的樣子……也不幫幫忙!HIDE怒瞪向他們。

「說的也是……」YOSHIKI喃喃自語。

 

正當HIDE以為危機已過正要舒一口氣時,YOSHIKI眼波一轉,靈光乍現:「可是由HIDE你嫁給我不就好了嗎?林秀人聽起來很悅耳吧。」還一面“這名字真不錯”的表情。

HIDE大驚。YOSHIKI這個人腦子好使但老是慢一拍,該死早知道就扯開話題不應讓他有時間思考的!

「但是……TAISHO,以我倆的關係怎麼說也是應該由你嫁我吧。」他說的“關係”看來是指誰上誰下。

身為軍事參謀長,向來以冷靜見稱,遇事不慌不忙的HIDE這下看來真的慌了。

「這種名分上的小事你還計較!」YOSHIKI雙手叉腰怒了:「何況昨晚你不也受了麼!」

 

自家閨房事被公佈天下,HIDE偷偷瞄過旁邊的三人。他們雖然一面節哀順變的表情但難掩嘴角的抽搐。完了三天之內這三個大嘴巴一定會散佈至組織人人皆知了!

 

「你們全堆在這裡幹什麼……」此時TAIJI推門而入。

HIDE如見救星般向TAIJI撲去。太好了雖然平日常常拳來腳往(HIDE正面打不過TAIJI所以多用偷襲的),但自古有云男人的友情是從拳頭間建立起來的,在關鍵時刻總會守望相助吧!

「TAIJI,你說HIDE入我家的籍應該可以吧。」YOSHIKI冷笑一聲先發制人。竟敢在我面前對其他男人投懷送抱!

「……啊?」TAIJI剛進來還不明就裡,但低頭一看HIDE一面哭眼婆娑快要哭出來的求救模樣,毫不猶疑地送他一程:「這個嘛,當然OK啦!」

 

OK個大頭!HIDE哭喪著臉。死TAIJI你背叛我!!!

誰叫HIDE不務正業老是逃班和YOSHIKI玩,把正事全丟到TAIJI頭上, 此際TAIJI不乘機私報公仇更待何時?

「你們都老大不小了,定下來也好。」

TAIJI的正論聽在HIDE的耳中,與阿鼻地獄的叫喚沒有兩樣。

 

「你們呢,」YOSHIKI轉向TOSHI、PATA和HEATH,「會反對嗎?我們的婚事。」

「不……那敢……」三人今天的同步率異常地高。「首領你決定了的事我等那敢有異議。」

「這是老大你的人生大事,你喜歡就好。」HEATH逢迎討好。

「HIDE你和YOSHIKI男大當婚(?),好好考慮一下吧。」PATA拍拍HIDE的肩膀。

 

看來這四人已連成一氣齊心要置身事外了。

畢竟HIDE和YOSHIKI這對重量破壞級情侶一直以來帶給他們的麻煩也夠多了,眾人也再懶得陪他們耍花槍。

反正再糟糕,也只是HIDE的問題而已。

 

※ ※ ※ ※ ※

 

然後,HIDE和YOSHIKI的婚禮,竟就真的密纙緊鼓地開始籌備起來。

 

婚禮場地決定選址位於歐洲最下方,被稱為歐洲火藥庫的巴爾幹半島;即使選擇舉行西式婚禮儀式,繁文縟節還是一大堆……

誰叫當事人是那個無論大小事項都完美主義吹毛求疵的YOSHIKI呢。

好比說婚紗,就特地到法國巴黎的百年傳統名店,訂做十米超長裙擺的超豪華禮服……(當然是YOSHIKI穿的。)

光是換上禮服就需全店上下人員幫忙。服待YOSHIKI試裝的店務員小姐先從房間走出:「松本先生久等了!尊夫人穿上敝店的婚紗真的萬分漂亮呢!」

「入籍的是我,為什麼還是他穿婚紗啊……」HIDE喃喃自語道,被店務員小姐領至扉風後。「我也想穿白紗啊!男裝禮服好無聊……」竟然是介意這點……

 

「先生?」聽見店員的叫喚聲,HIDE抬頭一看,竟就看呆了。

身前的YOSHIKI穿著古典造型的長袖蕾絲婚紗,各處鑲上華麗閃爍的水晶,胸前的一抹蕾絲反而顯得誘人。新娘(?)嬌艷如白玫瑰,神氣地抬起頭來:「怎樣?我美麗嗎?」

「還不差吧……」HIDE乾咳一聲掩飾害羞:「不過我穿應該會更好看。」

 

……HIDE,你是認真這樣想嗎?

 

除此以外,喜帖也早就發出。但由於HIDE和YOSHIKI都是恐怖份子,邀請的來賓都比較……特殊。

「簡直……就是全球恐怖主義團體的高層名單啊……」或者說是通緝名單?「反恐組織看見這個一定很高興。」身兼婚禮公關的HEATH看著嘉賓名單,汗流浹背。

順帶一提,雖然當時因為好玩讚成把HIDE和YOSHIKI送作堆,但後續的細節工作令各人都大感後悔……誰想到婚禮前竟有天文數字的準備工作!可是此時已無法回頭了。

「才不是呢,」YOSHIKI說:「我擬名單時也有邀請一些與我們有交往的國家元首啊。」

「他們打死都不可能會來的……」

 

※ ※ ※ ※ ※

 

A國反恐備忘(機密/只供內部參閱):

近日在本國恐怖份子的活動守轉向地下發展,目睹恐怖份子成員的報告亦大幅減少。可合理推斷他們正將來的活動進行籌備。由於已有一段沉寂時間,有理由懷疑將會發動大型的攻擊/活動,或已分散部署至目標國家。各國應提高警覺,注意出入境口岸,加強檢驗可疑人士。

 

C國國安部內部文件(內部傳閱):

近日國內數名政府人員疑似收到可疑郵件(姓名不透露),唯最後無人承認曾收過類似郵件而無法追查來源,亦無法追查受影響人數。國安部希望若有同僚收到威嚇應立即向局方報告,杜絕非法行為。

 

H國國防部備忘(極機密/只供相關人員參閱):

根據我國滲透在外的情報人員的消息,C國亦疑似有政要收到由恐怖份子寄出的郵件(情報未經証實)。在竊聽中出現類似“紅色、炸彈”的詞,懷疑為共產主義組織正策劃發動炸彈攻擊。現在不排除C國中政府中已被沁透,或有官員與恐怖份子有連繫。目前本國內並未出現該相關郵件的情報,但亦要提防恐怖份子向本國人員招手的可能性。

 

Z國反恐組反恐日常報告(節錄):

……北方地區的恐怖份子正翹首以待,一如暴風雨前的平靜……不能輕視其可能造成的傷害,通告國境人員提高警覺,留意出入境人士……

 

E國對其他國家發生的秘密通知(機密):

有消息指出,有已退隱的前恐怖份子頭目日前在本國出現,根據估計他是次是取道本國前往西方國家。該恐怖份子已退隱多年,為近二十年來首次發現行蹤。雖然該恐怖份子退隱已久,但對各地的恐怖組織仍有一定程度的號召力。是次出現目的不明。本國已密切關注其行蹤,也請各國加強戒備。

 

位於中東地區的R國反恐通告:

本國的秘密活動份子將可能在日內大批離開本國。目前目的地不明。根據過往經驗,他們將分批喬裝成旅客,混進一般民眾出國,故可能難以辨識。機場、海岸及陸路關卡已加強警備應變。

 

P國內部反恐備忘:

Z國日前公佈在出口貨船內檢獲大批爆炸物品。該貨櫃預算目的地為歐洲下方的巴爾幹地區。自二次大戰以來巴爾幹半島被稱為『歐洲火藥庫』,在歷史上有著特殊意義。不排除恐怖份子組織正準備以巴爾幹半島為據點,作為以後發動恐怖攻擊的基地。聯合國已通知當地國家加強反恐工作,並考慮在恐怖份子於當地眾集時,請周邊鄰近的A國及R國出兵支援。

 

※ ※ ※ ※ ※

 

「討厭!我特地預定的煙花全被充公了!」YOSHIKI生氣地嚷叫。一般被寵壞的大小姐會擲洋娃娃或枕頭洩忿或許感覺很可愛,但YOSHIKI卻能抓到的都可能擲,桌椅鋼琴(!)什麼的,幾乎把房子拆散。

直至YOSHIKI力氣用盡坐在地上喘氣時HIDE才敢上前安慰:「算了吧,現在整個巴爾幹半島都佈滿反恐組織,婚禮看來也沒辦法舉行了。」

「可、可是……」YOSHIKI哭眼婆娑。

「我知道我知道。他們真離譜,竟然令TAISHO精心策劃的婚禮付之流水,真的太過份了!」

YOSHIKI委屈極了,投到HIDE的胸懷中大哭特哭起來。HIDE拍著YOSHIKI的背部半晌說:「TAISHO乖,婚禮而已,遲早總有機會再辦的。」

「但是……人家費盡心機預備好一切的……」不甘心的說!

「笨蛋TAISHO,」溫柔地抿去YOSHIKI眼角的淚水,HIDE微笑著說:「只要你願意,我倆隨時都能結婚呀。」

「真的嗎……?」

「當然了。」

「果然還是HIDE你最好了!」YOSHIKI破涕為笑,把HIDE滿懷抱住。

 

※ ※ ※ ※ ※

 

「風暴過去了麼?」眾人的目集中到剛走進房間的HIDE。

「嗯。好不容易才能安撫YOSHIKI呢。」HIDE看來十分疲倦,懶散地躺到沙發上。

 

「HIDE恭喜你,若非煙火被截獲了,你也不知如何混過去呢。」TAIJI故意取笑道。

「一開始就不可能順利進行吧。」HIDE閉上眼回答。

「你是說……」HEATH不明白。

「反恐組織又不是全死光了,這麼明目張膽的鋪張舉動他們不可能沒發現。」

HEATH接下去:「……而那些反恐組織,怎樣說也不能容許恐怖份子聚首一堂。於是便會介入破壞。」

「所以說,」PATA總結。「HIDE你早就預計到這個婚禮不能舉行。」

「還有,房間的損壞由你負責。」負責財政的TOSHI順勢插嘴。

「所以我早說HIDE是個壞男人。」TAIJI壞笑著說。「看來YOSHIKI也被你瞞過了。」

「嘿嘿……」各人會心微笑。

 

「你們這堆混蛋……」HIDE斜眼瞄過房間的眾人。「整件事最初不也就是你們推波助瀾才發生的!也沒誰尊重過我的意願啊。」

「其實HIDE還是不願意結婚啊。」HEATH並不是疑問,而是感嘆。

 

HIDE高深莫測地笑了。「這種事,我認為還是應該由男方主動提出才對。」

 

我會說的。 總有一天。

由我來向你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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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又一篇庫存的,有點舊的文。

 

zen@2012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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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8月4日

(原創小說)【十面埋伏】

 

● 原創小說,和現實人物、事件無關。

○ 腐內容有,不適勿點。以上。

 

 

【十面埋伏】

 

今天,男子仍待在街角的法式露天茶座。

 

茶座位處商業局旁。正午時分,外出午膳的白領階層在他的眼前魚貫來去走過。

男子看著衣衫畢挺的行人,仔細地端詳他們的臉。手中的銀匙無意識地攪拌著桌上的咖啡,那怕它早已經冷掉──反正他在這裡的重點不是喝咖啡。

 

希望今天可以遇見他。男子這樣想著。與此同時在腦海中翻出關於那個人的行蹤記錄。以日為單位,星期一至五他在街盡頭那所大廈上班。星期一的午飯時間他會到附近的國立圖書館還書,借幾本新書;星期五則在下午銀行結算前匆忙跑到下個街口的銀行存款;有時候下午見客,拜訪客戶後會買些點心回去請同事;在週末休息時他會到附近與公司簽訂契約的健身室運動,晚上回家讀在圖書館借來的書。

 

週而複此的作息。平凡而安穩的人生。

 

男子喜歡這樣的他,所以才和他分手。即使迎接自己的是永無止盡的掛牽。不能讓他被捲入危險中,不應該再干擾他的人生。所以他才決定從他人生中退幕,把自己隱藏在巨大的絲絨布幕後,只要能遠遠看他一眼就好。

在他的工作場所附近守候著,在他的家周圍守候著;小心翼翼地在暗處無聲無息地等待,就是為了再看他一眼。

 

只要看到他健康快樂地活著就可以了。這樣便能使他安心,心甘情願地退回暗幕之後。

 

男子也知道自己的行為被世人稱為跟蹤狂。本來就不屬於這個舞台,根本不應在他的生活中出現。

 

遠處突然迎來一抹熟悉的身影。男子幽黑的雙瞳,不由自主的睜大。

 

那是他嗎?那個一直以來朝思暮想日夜尋覓,讓男子無心任務的他?被其他行人擋住看不清,但無論外形體格都……

身影漸漸移近,男子快要看清他的面了──筆直走過。不。並不是那個人。

來者並沒有留意到男子的注視,平然地信步遠去了。

 

確認了並不是想見的那個人後,男子頹然攤坐在椅子上。為什麼就是無法遇見,男子到過每一個他可能會出現的地方佇候,但總是碰不上他。

憑男子的優秀能力,曾有多少危險任務也能順利完成。為何即使十面埋伏,卻也無法再找到那個人。

 

已經別無所求了。所以請讓我能從遠處看他一眼就好。

男子把賬單和鈔票擱在桌上,默默離開茶座。

 

總覺得,在自己未曾發現前,他已經和自己在某處擦身而過。

 

縱使他經已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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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8月3日

(原創小說)【尋找時代】

 

● 原創小說,和現實人物、事件無關。基本是妄想。以上。

 

 

【尋找時代】

 

時代離開了,我在很久以後才發現。

 

是個後知後覺的人啊。

 

某天當我醒來時,心境奇異的一片清明,看過身旁,才發現枕邊已睡著另一個時代了。

我搖醒她。上一個時代呢,我問。

早就走啦。她睡眼惺忪的說。

何時的事。我想不起來。

不就是我來的時候啊。她將垂到乳房上的栗色長捲髮撥到頸後,點起香煙。我來時還和她擦身而過呢。

無法溝通。我嘆口氣。那妳又是何時來的。

她抬頭看我,那雙大眼睛像是看到不可思議的光景般睜得大大的。

你好過分。她說。我一定會掌摑你,如果我被允許的話。

 

我沒理會她。匆忙抓過錢包鎖匙手機,拿起擱在椅子上的外套。打開門,突然想起什麼。

過去了的時代會到那裡去了。我轉頭問被遺留在床上的新時代,死心不息的想要抓住最後的希望。陽光從大門越過我的肩膀照亮了房間。

 

沒了。拉過蓋在赤裸身體上的棉被,她一面不以為然的樣子,說。時代走了就沒了。一個時代的離開和死去沒有兩樣。陽光照在她雪白的肌膚上,亮得耀目。

 

回來時我不要看到妳。我說。垂下頭,奪門而出,遷怒地用力的摔門。

痴線。即使隔著門,我仍聽到時代的咒罵聲。

 

一個時代離開了。當然,事實並不如字面上單純。

雨在下著。雨點打在屋簷上叮咚作響,有種猶如哀樂的音韻。雨在為上一個時代送葬。除了我以外大家都知道了嗎?

我走到附近的7-11,買了蕃茄三文治和牛奶果腹。過去我經常和上一個時代來這裡,買這些食物。或許根本沒有改變呢,我付款時想。我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或許,時代根本沒有離開,她只是在試探我,或許她就在街角等待著我。

衝到街上,左顧右盼。沒有我想要見到的。連類似的身影也看不見。失望地回到店裡,店員以狐疑的目光打量被雨淋濕的我。

 

去找她吧。我想,她和我一起已經這麼久了。這並不單是『應該把她找回來』,事實上,我想要把她找回來,我捨不得這個時代。

 

但應該如何找她呢?我把喝完的牛奶瓶放到回收箱。

我未曾找過人,連狗也未曾尋過。離開就是離開,父親將我和母親丟下,毫無先兆一言不發便逃到美國去。這是我們報警後一星期從警方口中得知的。這班飛往華盛頓的航班上有你丈夫的名字。太太,難道妳不知道自己丈夫的動向嗎?我們也可以因應妳的要求連絡當地的部門……長得像兒童節目主持人的警員如此說。

不、不用。母親斬釘截鐵地拒絕警方再追查。像是忍耐著羞辱般把頭垂低。

 

母親和我回家後,她蹲下來望進我的眼睛,告訴我以後再也沒有父親了。

我知道。我說。

乖孩子。……其實沒有也沒有關係吧?母親幽幽的說。目光,比屍體更死寂空洞。

 

我心裡質疑母親這句話,尤其當她酒醉後抓著我臂膀大哭大喊時。不過,母親真的沒有尋找過父親,一次也沒有。我們如常地生活,母親不停吃吃喝喝像是要把之前瘦下來的體重增回來。

父母之間的關係一直算不上好,即使孩童的我也能輕易感到。相敬如冰,像是嫌離婚麻煩而拖延一般,但父親的突然離開也是始料未及。

母親決定發奮重新做人,頓然成為工作狂。在之前父親是家中的唯一收入來源。而我們沒有能得到幫忙的近親。但母親竟能令家中生活維持同樣品質的生活……或許比以前更好。那時候我初次知道那怯懦的母親竟能這麼能幹。

母親很努力,但亦只是她獨自在努力而已。自此之後,她的生活沒有我能參與的空間,我只是一個跟她一起生活的路人,隔岸觀火。

這種感覺,尤其在看著她匆匆忙忙吃吃睡睡時盲能更強烈地感受到。我只不過是個沒有地位的閒人。

 

『其實沒有也沒有關係吧?』原來這句話,是一併指向父親和我。

 

他不要她不要我。在母親逝世後好幾年我也沒去拜祭過。心中積聚的委屈糾結難解,沈澱了深沉闇黑的怨恨。

所有人最終都會離開。我們和塵埃沒有分別,堆積在房間的角落暫時苟安,風吹過時,輕飄飄的塵埃便會飛散到不同的虛空去。這是塵埃的特性,也是它的本質。我從未妄想可以抓住塵埃,反正離開的都會離開,我會怨恨會失望,但從未想過找尋。

想了許久,才想起有登報尋人這回事。

 

我解決手上第二瓶牛奶,吃了四份三文治,肚子飽的有點難受。不得不這樣吃啊,如剛獲救的荒島生還者一般的吃。我身體裡某部份有著空空的、不沾一塵的空洞。拚命的把食物堆積在身體裡,令消化器官都充斥著食物就能將那空間擠走,至少擠迫得在表面上看不出來。那麼,在下次飢餓之前就能暫時把那空洞忘掉吧?其實,至昨天為止我並不是這樣吃的。但意識到時代離開我後,無形的什麼便從我身體裡不停的滋生,變得巨大。飢餓的恐怖感覺亦隨之而生,胃部痙攣收縮,腸子也抽搐著,令我必須要吃下什麼,將恐怖感解決掉。

 

有什麼東西被被侵食了。

 

母親啊,我果然是妳的兒子。

 

※ ※ ※ ※ ※

 

我乘巴士到報館去。因為不知道報館的地址還特意買了報紙一併帶著。大概是過了上班時間,巴士上層只有寥寥數客。我坐到車末的長椅,打開報紙想要閱讀,但視線卻無法集中。瞄向車外,看見幾乎擦到車身的招牌和整面牆身的半裸時裝海報。灰白氣息的冬日城市。連吸呼出來的空氣都帶有半灰的粒子,微暖的濕氣掠過我的面頰。

不得不承認,有些東西流失了。而失去它所帶給我的影響比我以為的嚴重。被腐蝕的感覺在身體蔓延開來,麻痺著彷彿不屬於自己。

明明在雙親離開時也未曾感到晴天霹靂。那時候我以為自己已不會再有感覺了。

 

十一時許才到達報館。他們租下大廈的全層打通成一大個空間。人來人往很嘈雜,吵鬧的人聲傳到接待櫃台處。接待的女孩為此抱歉而微笑。

我說明來意後,她遞上一張表格。有三種大小,你要選駁一種。她說。

 

腦中立即出現滿頁密密麻麻如同螞蟻軍團般的小格分類廣告。中型大小吧。我問女孩若是尋人大概要登多久。

那要看情況而定。不好說啊。女孩子回答。我注意到她有著一頭亮澤柔順的栗色長髮,長及胸前,就像今早在我床上出現的新時代般。女孩嘎聲,似乎注意到我正盯著好胸前般緋紅了臉頰。我連忙收回視線。

那是怎樣說?我正色問。我在聽請你繼續。

若你有心找人當然登愈久愈好,當然也可以登一段時間看情況而定。若是要分遺產就登個兩三天意思意思就好,那麼,你打算要登多少天?女孩保持相同的微笑說。

我故意忽略她的弦外之音。那就先刊一星期吧。我拿過表格到一旁嘔心澀血。爬格子並非我的專長,自從學校畢業以後幾乎沒寫過文章。真的是嘔心澀血,我一邊著頭一邊咀咒著如何把我的尋人啟示塞進報館的小格子內。希望櫃台的女孩沒有聽見。

 

尋本人15~23歲的時代。厚酬。

 

除此之外應該寫什麼?想了一下,再加上:

 

任何消息亦可。

 

大概是這樣吧。我署下電話及姓氏,再看一遍後交回櫃台。栗髮女孩看過我的表格後呆了半晌,噗哧的笑了。

這樣子的尋人啟示誰能看懂啊。她咯咯笑著說。

那應如何寫。我問,多少給點提示吧。

寫一些關於那個人的情報呃。她把表格還給我。你要找的人是女孩子嗎?那就形容一下她的外表身裁、最後見到的時間……諸如此類的資料。這樣別人在街上看到她時才知道她就是你在找的人啊。如果加一點錢,也可以刊登照片。

我不知道。我喃喃地說。時代的外表是怎樣的?……想不起來。

我有她的相片嗎?說起來我好像未曾和她拍過照吧。一次也沒有。

你怎可能不知道你要找的人的樣子?她問。你不是認識她嗎?

沒錯,而且我和她生活了一段時間。卻就是因為每天見著,所以沒有特別留意。因為是理所當然的存在反而想不起來。我也不知道她是在何時消失不見的。在我發現時她大概已經離開好一陣子了。不過,只要能見面我就能把她認出來!

 

唉。每個人都是這樣子。女孩托腮閒閒的說。告訴你吧,我在這裡工作了好幾年,不時也有人像你一樣匆匆跑來說要尋找他的時代,但在這些人之中你可算是最糊塗的一個。沒有時代照片的人不少,也沒有為時代留過什麼印證。他們總以為時代是不變的。沒有好好審視自己的時代,又不覺得有什麼值得記下的,與時代得過且過。這些為未來作的工作被他們從一開始就忽略了。

因為我不是為了未來能回憶而活啊。我申辯道。即使人會拍照寫日記,也不是為了未來能派上用場末做的吧?我不拍照也不寫日記,卻不是存心拋棄過去吧。

但結果呢?就是你現在的景況吧?女孩繼續說。記憶是沈重的。在輕鬆和沈重之間你選擇了前者吧?就如在爬山般,太重了背包不要了,照相機不要了,連回憶也不要了。這樣子即使你能登上山峰又如何?沒有照相機能為你拍照存證。沒有存在過的證據。

 

我漸漸覺得自己在和一個哲學家對話。算了話題扯太遠了吧。我說。我是來登廣告不是來和妳爭辯的。而且即使難找也是我家的事,妳就閉嘴幫我辦手續吧。

不。不做你生意了。栗髮女孩如此說。明天所有廣告位置都已經被訂滿了。沒空位登你的尋人廣告。

什麼?!你在耍我吧。我不自覺的叫起來。妳信不信我告妳拒載!

很抱歉,針也插不進。女孩幸災樂禍的笑。你要不要先預留位置?雖然不知何時但終有一天會輪到你啊。

 

變態的女人!我在心中狂罵。浪費我時間!算罷,好男不與女鬥,尤其是一個文縐縐的潑婦!我心中這樣想著,悻悻然離開報館。

 

有需要歡迎再來。女孩愉快地追加一句,目送我離開。

 

※ ※ ※ ※ ※

 

其實我的存在並不重要吧。

當我和上一個時代初次見面時,開口便是這話。

 

我坐在牆角,如小動物一般縮著身體,時代站在我對面,沈默半晌後閉上眼睛,然後故作輕鬆地對我說,那麼,我不就要失業了嗎。

她應該是閉上了雙目的沒錯。但該死地,我記得這些細節但仍回想不起她的臉。回憶中的她的身影模糊像是一團煙。

那是個慈悲的時代。她在我最寂寞孤獨時出現,陪伴著那個被母親拋棄在牆角的我。

 

母親除了酒醉後,其他時間並不會觸碰我。彷彿我是她身上一個傷口,碰到便是徹心徹肺的痛。

她從未干涉過我的生活,大概也是因為這原因吧。形同陌路,又怎會理會一個陌生人?最初的一年我接受不了,一向近乎溺愛我的母親對我變得不瞅不睬;後來也漸漸地習慣了這種老死不相往來。是不得不習慣的。

我如一個觀眾在台下看著這個女人。有種沈澱下來的漠然。愈看愈覺得,母親以自己的方式瘋狂著。或者說,在浸淫著。而我卻是愛莫能助。

 

時代安慰我時曾問過,所以你怨恨母親嗎。

我忍俊不禁。為什麼要怨恨她,我可憐那個女人,卻不屑那個被那種女人拋棄的自己。

時代沒有說話。她不會明白。我亦不想讓她知道在我心中的污穢。有些東西,不知道比較好,對嗎?

 

※ ※ ※ ※ ※

 

在報社被接待小妞耍弄一番無功而還後,我回到狹小老舊的公寓。打開門,卻看見新來的時代仍坐在床上,恍如在我外出後一直凝固不動般。

時代。在割涸的喉嚨間擠出這兩字。屬於我的時代已經離開了。

 

你怎麼還在。我說。

你以為我是因為自己的意志待在這裡嗎。新時代怨恨地橫我一眼。她應該對我從早上遺下她在家感到憤怒吧。

我待在這兒並非我的本意。想走也走不了啊。如果可以我早就一走了之吧。

 

那是什麼……我從未聽過這回事。時代和人一起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人在生活,生活就是時代,我一直是這樣認為。可是根據她的說法,時代竟似是身不由己似的。

為什麼妳走不了。這句話我沒有說出。時代是被迫留下的。否則她才不會一直待在這裡,待在我的身邊。我想起我離開了的時代,難道她也是不得不留在我身邊嗎。

那些溫柔那些慈悲,到底是真是假?她究竟是以什麼心態待在我身邊?

 

新來的時代尖銳的目光喚回我的思緒。她抱膝注視著我,一字一字地說,除非我被允許才可以離開。因為時代畢竟只是人的附屬物啊。等待是時代的命運,從來只有時代翹首盼望人能回頭看他。

……對不起。身為時代真不方便呢。我道歉說。我不是有心的。只是因為驚慌……

怪不得。她好像釋然般低語。我總算明白了,為什麼我的前任離開時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

什麼?我聽不到。我說。

算了。她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我坐下。你不知道可能比較好。對了我原想打電話給你,才發現在這屋裡沒有裝電話。

我討厭電話。我索性在床上躺下說。有手機已足夠了。反正沒有重要的人找我。

重要的人從未打來嗎?新時代目光如炬,俯視著默然的我。這個時代,知道又問。

 

是的,我把電話摔破,把電話線剪斷。無論母親如何追究,我也沒說出做這些事的原因。

我怎麼會自動說起來?新時代凝視著我的目光恆久如湖,令我不自覺想要告解一番。

就如時代妳剛才所說的,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所以母親至死也不知道。她以前父親逃走後像煙一般消失了。她不知道父親曾打電話回家。

父親的消息被我刻意的抹殺了。因為,相較於拋妻棄子離家出走的男人,我更痛恨他致電回來。

 

起初接到電話是頂高興的。父親特別叮囑我別要告訴母親,那通電話是專程為我而打的。

 

父親,你現在其實不在華盛頓吧。我說。

嗯。我坐灰狗巴士北上了。父親欲言又止,對不起我不想讓你母親知道。他的語調刻意得叫我皺眉。

剎那間我明白了。他大概想經由我告訴母親吧。他想要通知她,但不想要被找到。這是那時十五歲的我已能理解的。

她放棄啦。我冷冷的說,絲毫不敢露出半點幸災樂禍的語氣。她甚至拒絕了警局再追查,原本警方還猜測你有可能遇上不測了。

不知道是驚訝還是自尊受損還是什麼的,父親良久不作聲。他東拉西扯地聊了幾句後說,別告訴你母親我曾打來。他說完便掛線。

 

一點也不乾脆。我為父親這麼大的人還扭扭擰擰而嘆息。若是一般的孩子,應該會對父親說母親有多麼可憐自己有多麼思念父親,撒嬌哀求父親回來吧。但於我而言,父親還是不要回來比較好。

幾個月後父親再次來電。他專挑母親不在的下午打來。語氣落寞,可想而知那邊的新生活不怎麼順利。日子過得好嗎,他問。

還不錯。

那你母親呢,她近況如何。

你以為母親有什麼事我仍能輕鬆生活嗎?握著聽筒,充斥著厭惡的空氣漸漸把我包圍起來。

母親過得很好,最近還胖了。

抑止不住的惡意。言下之意,你別回來攪破壞。

父親啊的一聲。他無法從我身上得到他想要的。可是他也無法求證我的說話,他不能致電母親,他沒這個膽子。

差不多該收線了。我繼續說。掛上電話後發現時代站在我身後。你選擇了母親,她說。

不,我只是選擇了自己。我抱持著差劣的勝利感說。這種感覺餘味很差,但很痛快。

她想了想說,真是殘忍的人。

 

那個覺得我殘忍的她恐怕始料未及,現在的我竟渴望想要尋找她。

 

為什麼你要這樣做?新來的時代優雅地撥弄著栗色鬈髮問。

因為斷掉了的羈絆無法重接起來。不應妄想可以回首。我閒散的回答。父親竟比我更不了解。

不過你也欺瞞了你的母親吧。她又問。

因為我才不會讓我父親得逞!我真的怕她在知道後會打回原形死守在電話旁,苦苦守候父親的電話!雖然她表現得不理前塵,但女人心海底針,天曉得她會不會再之發瘋!

你母親還真榮幸,有子若此。她瞪我一眼說,閣下看到夫妻分離感覺痛快乎?

我聳聳帥,無言。天,離開了的時代才不會對我如此冷嘲熱諷的……

 

她沒再說話。半晌,我從床上坐正看她。她別開頭正望向他方,突然問,其實,我是否比之前的時代差勁呢。

唉,女人的通病。我一方面感到啼笑皆非,這才是第一天我知道妳的存在耶!但另一方面仍要裝作正經答,這是不能比較的。但妳並不差勁,我也不討厭妳……現在的我只能這樣說。

新時代仍然沈默著。這時候電話響起,我把它按掉。

 

那段日子的故事,我並沒有跟這個時代和盤托出。其中一段被我隱去了。

 

母親離開時,我收到醫院致電,說我的母親急性心臟病發現正彌留中,我匆忙更衣出門時,電話再一次響起。

我拿起聽筒沒有說話,聽筒的另一端也默不作聲。我知道,那是父親。

我輕輕放下聽筒,出門啟程到醫院去。

 

父親是否有預感?只屬於夫妻之間的,即使被我惡意阻攔仍存在著的聯繫。母親要死了,他受到感應而致電回家。

 

這件事我再沒機會問他。自那次以後,他就未曾致電回來。我等了半年,後來終於搬到現在的住處。

真是的,沒有耐性的人。時代這樣說。

不過你都會接受我吧。我反駁說。我有妳就已足夠了。

 

這些,是屬於我和時代之間的小小秘密吧。

 

新的時代跳下床穿好衣服後說,肚子好餓啊,不如外出去吃飯吧。我這才發覺,對了,從何時開始我的肚子不再感到空洞呢?從便利店簡餐後已有六七個小時了。

陪你去還可以,但我一點也不餓啊。我只能這樣說。

新時代笑了,甚至輕笑出聲。夕陽的陽光為她鑲上一抹金邊,此時的她說不出的美麗。記憶中,離開了的時代亦有著同樣輕揚的秀髮,和甜甜的幽香。

 

時代啊,我的時代。我的內心溫柔地牽動著。

 

沒一個時代能永遠待在我身邊。即使記憶仍舊存在,但時代和人,也不再回頭。

即使如此,我仍在這裡和新時代一起,暗中期盼著時代能夠回歸。

當得失不再是人所能控制時,能做的就只有不要遺忘。我抓起眼前時代的一把秀髮,伴隨她的咯咯笑聲,我深深地吸一口,記住這陣香氣。

 

(31.1.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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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舊作第二彈(笑)

這篇因為有在原稿紙記下日期,明確知道是十年前的東西。

那個時代,已變得好陌生了。

ZEN@2012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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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8月1日

(原創小說)【500字原稿紙】

 

● 原創小說,和現實人物、事件無關。 基本是妄想。以上。

 

 

【500字原稿紙】

 

我討厭用400字原稿紙寫東西。因為,我生來就是一張500字原稿紙。

 

500字原稿紙用500字原稿紙寫作。

 

不,這不是為了維護 “同類”。異族並不比同族之間更加疏離,從歷史可見,同種族之間的競爭戰事才是最殘酷無情的。

不,也不是覺得500字原稿紙最好用。只是其他格式的原稿紙特別不好用而已。

 

不止400字原稿紙,我也不喜歡用300字的原稿紙。天啊,15×20=300,每格的面積是500字原稿紙的1.6倍呢!習慣了在任何時間以同一大小寫字後,在300字原稿紙的格子左下方小小的字就像在寒冬雪夜中塞縮在牆角下無家可歸的可憐小動物一般,在黑暗中顫抖著。

如果一整頁看上去時可真不得了,天啊真與孤兒院無異。一大堆小可憐向你閃爍著悲哀的目光。

 

中學時代上課作文用的是300字原稿紙,故此特別辛苦,力不從心。

不是特別選擇了500字原稿紙,只是以消去法把其他的選舉刪除後,餘下來的就唯有用它。這令我想起一句老話:

『我不知道我想怎樣,只知道我不想怎樣。』

 

我和1000字原稿紙談起過這件事,他笑著說:「其實,每個人寫字的標準大小都差不多,差不多就如500字原稿紙的格子的大小。在原稿紙印刷上怎樣的方格都是經過特別設計過的啊。」

「那麼,你是如何在1000字原稿紙上寫字呢?」我納悶道。

「很簡單,」1000字原稿紙隨手拈來一張1000字原稿紙給我示範:「你看,只要用方格之間的空白位置寫不就好了嗎?聽說這樣做每張紙能寫的字數和500字原稿紙差不了多少。」

 

可是這一來,原稿紙不就失去了本來意義了嗎?

 

「那麼,300字的原稿紙又該怎麼辦呢?」我問。

1000字原稿紙好像對我的白痴問題感到驚訝。「不就是如出一轍照辦煮碗就好了嗎?」

 

「在考試時,這樣做會被扣分的。」我答道。「而且,為何你一開始不用單行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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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這是從深處翻出來的東西,當時寫了就擱一旁,算起來差不多有十年了。

因為某原故要把這些原稿整理掉,才有機會讓它重見天日。

我要說的是,丟東西很需要勇氣。

即使是垃圾,也是自己嘔心瀝血製造出來的垃圾。

ZEN@2012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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