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小說）【終歸。】

 

● 原創小說，和現實人物、事件無關。

○ 腐內容有，不適勿點

● 以上。

 

終歸：畢竟，到底。以前一再逃避，但要遇上的終會遇上。

命中注定了的，始終是逃不掉。

「終究，還是回到你身邊。」Ｔ貓兒般縮伏在Ｓ的懷裏，幽幽嘆息。似個怨婦的口吻，有點認命的意味。
終究。歷遍了萬水千山，滄海桑田的歷程，全慨括起來。不過一詞。
Ｓ感受到懷中人兒的悲哀，只得把他抱得更緊。無言抬頭，焦點在天花板轉動的三葉風扇上凝聚。
對Ｓ而言，Ｔ本來就如小貓一般。媚眼如絲細軟溫柔。惹人愛憐得令人想分一杯茨。
晚上，Ｓ早早便從Ｔ的家告辭。他要帶同與前妻所生的女兒和他現任的女友吃飯。
Ｔ目送Ｓ離開，直至Ｓ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他站在門楣之下，笑得慘然。Ｓ看見了，心裏很是愧疚，於是在下星期五天四夜的青島公幹中，自費訂多一張機票。
當機票交到Ｔ的手上時，Ｔ興奮地抱住Ｓ親了又親，是出乎意料之外的興高采烈。

後來才知道青島是Ｔ的故鄉。

他們租了汽車，在公餘時天南地北的到處遊覽。這兒的風景滑動，青蔥的草原彼方整齊排列著德國式的房子，全然的異國風情。Ｔ是個一流的導遊。平穩而寧靜的生活令Ｓ幾乎認為可以在這個客旅之地終其一生。
在離開那天的早上，Ｔ將Ｓ帶到他父母的墳前。從遠處望去，綠草如茵中一顆一顆以石灰新洗擦過的墓碑，就似是在春雨後初發芽的潔白靈魂。
在石碑前草坡上合掌的Ｔ，有著釋然的笑容。
電光火石間，Ｓ突然想起了。在相識之初，Ｔ說過要帶自己去見他的父母。那時候自己還與前妻死命的互相折磨中，漫不經心地答應了卻無實行的意思。
是有點心寒。他心裏一直記著，他沒有忘記。眼前人竟為那個諾言執著至今。
Ｓ的面色剎的變得慘白。Ｔ的面色蒼白。和白色的墓碑互相輝映。

自青島回去後，Ｓ就從Ｔ的生活中輕輕抽離。是刻意的。他害怕內疚憎惡，厭惡Ｔ更厭惡自己，厭惡不敢正視Ｔ眼睛的自己。
Ｔ沈默以對，冷漠素淡一如當初面對Ｓ離開他時的態度。
或許對他而言只不過是歷史重演。

Ｓ受不了，沈重的空氣無聲息地將他籠罩，就似被死死按到水中呼吸不了。窒息感。Ｓ討厭他的沈默、眼中的篤定。注視Ｓ的目光，也似在看一個別來無恙的故友。
你為什麼這麼自信你憑什麼這麼自信。
你以為這種不知算得不算得上的愛可以堅守什麼保證什麼。

是以，離Ｔ更遠。是打算不再見的了。
Ｓ本來就有著需要打理照顧的家庭事業。投身回工作女友女兒，已經能滿滿地佔據他所有的生活。那個人，Ｓ細心把他的足印抹掉，真的不留痕跡一如根本沒出現過。
是真的疏離了，連Ｔ死了也是朋友看不過眼通知才知道的。
割腕。心狠心辣的四刀。深可見骨。
一身黑色西服的Ｓ穿過靈堂，再次回到Ｔ的身前。
身前的人，靜靜地躺臥在大把大把的怒放著的白菊上。一貫的蒼白，死灰的白。嘴角有一抹抹不去的微笑。
是自信而堅定的微笑。

「終歸……」

 

zen in 24/07/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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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很久以前的文。六年了。

當時曾被問S和T以誰為藍本，答案是：沒有。

在諸行無常中，篤定著什麼都是很恐怖的事。

咀咒的白菊。因為無常，所以盛放。

zen in 13/07/2009